这么精致的步骤,那娴熟的技巧,一度让任一怀疑,此人是个裁缝出生,不然如何有这么多的工具,还能在人的经脉络上绣花。
白术观看了整个过程,他一点也不想看的,那眼睛却死死地盯住,嘴巴也被他捂得紧紧的,深怕自己吐出来。
他刚才吃得太饱,此刻看到这里,五味翻腾,忍得别提多辛苦。
好在,小孩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把那开了瓢的脑袋缝合了起来。
那缝合的线路也异常的不走寻常路,并不是直线,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弯弯绕。
当他最后一针收线打结后,那缝合的路径陡然亮光一闪,等过后再细看,哪还有什么针脚痕迹,那里平整得,仿佛吴世勋一点伤也没受到,不曾开瓢过,更不曾做过这么复杂的手术。
任一从始至终,都一直捏着吴世勋的一只手腕,那上面强而有力的经脉跳动,让他放心不少,这家伙生命力顽强得令人敬畏,都这样了也不见其衰弱一分。
亦或者说,小孩的这个术法太过神奇,一点波澜也没有,就这么做完了这个事儿,不愧是神袛一般的存在。
“师傅,快醒醒!”
任一着急的呼唤起来,不管咋说,得看到吴世勋睁开眼睛,这个事情才算完结。
之后,不管他是机灵还是傻笨,大不了他就养他一辈子。
任一呼喊了半天,吴世勋一直睡得死沉沉的,并不见动弹一下。
他打了一下其脸,又捶打了几下后背,仍不见动静,不由得急了,
“前辈……你看这……这可咋办?”
小孩正在清理手上的污血,闻言丢了一个小瓷瓶给任一,“打开,放其鼻子下。”
“哦……好的好的,我试试。”
任一赶忙扒开瓶塞,一股呛人冲鼻的味道,瞬间刺激得眼泪汪汪,差点和那白术一般吐出来。
“嘿嘿……这是诸天世界最臭的东西,就是死人也能被呛活,绝对会让人永生难忘,哈哈哈……”
小孩恶作剧得逞一般,嘴角裂开笑得很邪恶。
任一咬咬牙,忍着味道把瓶口放在鼻子口。
“啊啊啊……阿嚏……”
吴世勋这个“死人”瞬间被激活,跳起来又是蹦又是跳,“啊啊啊……啥东西,好臭好臭。”
任一见状,犹如烫手山芋一般,把小瓷瓶丢回给小孩,欣喜的看着吴世勋,
“师傅……”
吴世勋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眼,“什么师傅?别乱叫,我不认识你。”
说出来的话,虽然很刺耳,但是不可否认,现在的吴世勋说话,已经带着正常人才有的姿态,再不见一丝憨傻。
“师傅,我是任一,我只是变了个脸而已……你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我?”
“任一……我那关门弟子?”
吴世勋想了想,举起了砂锅大的拳头,“想做我的徒弟,得看看你会不会被打死再说。”
他的徒弟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且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冒充的,对于任一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要怪就怪任一的天机脸,一点瑕疵也没有,和他本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像是动过刀子的。
他这个样子,与其说是换脸,还不如说是换了一颗头。
面对吴世勋的暴打,任一认命的抱着头蹲下来,任由他拳打脚踢,一如当年学武的时候不加反抗。
当年,他是没有能力反抗,现在是懒得反抗。这个家伙发狂起来,看着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放现在,就是在挠痒痒罢了。
当时只觉得痛苦难挨,任谁被暴打一顿,这身体和精神,都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嘿嘿哈哈,还挺能忍,吃我一脚!在吃一拳。”
吴世勋打得兴起,看得白术心疼不已,嘴里直嚷嚷,“别打啦别打啦,他真的是你的徒弟任一,你再这样,我警告你,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年轻人,闪开,若是多管闲事,连你也一块揍。”
这才是吴世勋的本来性格,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么多年过去,总算恢复了过来。
只有一样不好,这挨打的家伙连吭一下都不会,打了半天,打了个闷葫芦,越打没没劲,在最后重重踢了一脚后,吴世勋总算愿意收手。
“啊……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小子,你那里现在有吃的没?”
任一闷闷地道:“没有。”
才刚离熄火才半个时辰吧,哪有人饿得这般快,又不是在养猪。
“好呀,还说是我徒弟,这就原形毕露了吧,我的徒弟,必须对我言听计从。”
吴世勋还挺骄傲的样子。
“啧啧啧……真不可爱,还是傻乎乎的逗人喜欢。”
小孩背着手手,摇头晃脑走到任一身边,颇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种浑人,救他做甚?唉,你怕是吃饱了撑的慌,没病找病害。”
任一也后悔不住,没有想到,吴世勋恢复了后,这般逗人恨,遥想当年,宗门里面的人各个避他如蛇蝎,也不是没有道理。
拍拍身上的灰尘,任一站了起来,“师傅,犹记得离开宗门时,我们已经解除师徒关系。所以,这一声师傅,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往后只会直呼其名,还请知悉。”
“另外,这里是我的地盘,很安全,你老人家以后就生活在这里,或者你想出去也行,虽是呼我一声,总能如了你的心愿。你……自己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