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大雪稍停。
天刚亮,杨洪即带上包裹,向南而行,卓易含则将留下的一应物事用火烧掉,和琪琪格父亲商议对策。
送走杨洪之后,两家人均不免有担忧之色,不知道等待着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过得午后,果有大批马蹄声起,不多久一阵吆喝,几十名鞑靼兵士骑马至此,围住二人居所,径直四处搜索,却无发现。随即将几口人家悉数聚集一处,用蒙古话厉声问道:“你们可曾看到一个衣着鞑靼服饰的汉人经过,此人乃是汉人奸细,若有包庇,格杀勿论。”
琪琪格父亲,昔年曾随大军南征,负伤归来居住于此,也算得上是个军士,是以,赶紧小心答道:“大人,我以前也是征战士兵,后双腿残废,居住于此。连日来,大雪天气,我们两家待在家中,未曾外出,亦未曾看到有人经过。”
马上领头之人,微一点头,说道:“奇了怪了,勿那蛮子腿上有伤,连日来我们紧追不舍,却又能跑到哪去,难不成早已冻死,尸体被大雪埋住了。”
马上之人,转而对着卓凌峰和琪琪格,一脸蛮肉尽显凶狠之色,厉声说道:“你们两个小孩有没有见到受伤的汉人经过,如果不说实话,把你们一家都杀了。”二人早已吓得躲入琪琪格母亲怀中,赶紧摇头说不。
这些人连日来为了追踪杨洪饱受风雪之苦,不但被杀了数十名兵士,走丢了奸细还要回去受到责罚,是以早已憋了一肚子气。此番又是一无所获,愤怒之余,抽出马鞭向着卓易含脸上抽去,竟将帽毡打落在地。
领头之人,斜眼往卓易含瞧去,但见此人神情自若,满目风霜难掩威武之色,不由警惕,手握腰刀,厉声问道:“你是汉人?”卓易含早已动气,忍声道:“在下本是汉人,十多年前因在汉地犯下死罪,逃至此处,打猎为生。”
领头之人似是点头称是,突然举起腰刀朝卓易含砍去,一边叫道:“汉人都是奸细,该杀!”卓易含早已暗暗戒备,提身轻纵,躲了开去。
却见那领头之人,对着同伴一使眼色,另一人径直举刀向琪琪格父亲颈中砍去,手起刀落,已见身首异处。
卓易含大怒,万没想到来人会如此狠辣,竟突下杀手。霎时,又是一柄刀鞘迎面向自己砸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鞘将要接触脖颈之际,卓易含后腰微倾,刀鞘擦面而过,反手一拉将军士拉下马来,夺过兵刃,拔刀出鞘,顺手一刀,带出一股鲜血,来人早已一命呜呼。
马上诸人未及反应,卓易含已借势起身,由上而下,一招“猎鹰捕食”扑向来人头目,手起刀落,竟将马上之人劈为两半。
卓易含早已观察过来人,一共二十二名,皆是普通军士若打斗起来自己是不畏惧,就怕有人会趁机伤及幼小,是以一上来就毫不留情、狠下杀手,借以镇住对方众人。
但毕竟是草原骑兵出身,身边两名鞑靼士兵最先反应过来,怒道:“勿那汉人蛮子也是奸细,一个都不要放过!”跳下战马,抽出马刀,迎面过来,又一人大吼大叫向琪琪格母亲挥刀砍去。迎面二人,一左一右同时过来,倒是平时配合默契惯了。卓易含知道非久战之时,微一侧身,马刀脱手而出,同时身体迎着二人正面而去,一左一右两柄利刃分从左右斩落,几丝毛发随刀刃而下,端的是生死系于瞬间,位置若有丝毫差错,恐怕自己已无出气之力,随即伸肘猛击二人下颚,只听得碰碰两声巨响,二人往后飞出在地上砸出两个雪坑,不再动弹;再看马刀去处,挥刀砍向琪琪格母亲之人飞身而起,被刀刃钉在蒙古包上,连一声喊叫都未来得及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