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嘛?都这么晚了?”北君语望了望窗外,拉过许清欢的手:“瞧瞧皇姑奶,光记着自个儿说,都忘记时辰了。把如歌饿坏了吧?”
许清欢扶着北君语往外殿慢慢走去:“没有,皇姑奶说得很有趣,如歌还想继续听,都不想吃食了。”
“小丫头,就数你嘴甜。”北君语呵呵直笑,长叹一口气,有些怅然:“如歌啊……你是北家的孩子,皇姑奶也就只能讲与你听了……”
你是北家的孩子,皇姑奶就只能讲与你听了……许清欢咀嚼着北君语的话。
是呢,北家人丁单薄,若论血缘,就她、北如歌和北如深与北君语最亲了。她一个人在宫里这么些年,即使这么多人照顾,怕是也会觉得寂寞吧?
“母后。”
走到膳厅,南峣暄开口,许清欢才发现他。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刚福下身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北君语拉了一把:“好了,就我们三人。那些个虚礼呀就免了!”
“是。”许清欢点头,扶北君语坐下,然后坐到北君语旁侧。
“皇姑奶,吃食前先喝点汤,暖暖胃。”许清欢盛了一碗汤,吹了好一会儿,递到北君语手旁:“不烫不凉,温度刚好。”
“好……如歌知道疼皇姑奶,皇姑奶这心头高兴呢!”看许清欢一系列的动作,北君语心头暖洋洋的,端着汤,浑浊的眼中竟闪了闪光。
“那是因为皇姑奶疼如歌嘛!”许清欢笑了笑,抬手去夹稍远的菜,筷子落下之时,与另一双筷子轻轻碰撞。
许清欢抬头,与南峣暄对视,四目相撞。
“奴婢知错。”同时,白芷和香蜜默契认错,立马上前替许清欢布菜。
许清欢不自然地笑了笑,拔了两粒米饭。
南王……南峣暄……血玉……阿九……许清欢淡眉轻蹙,咬了咬筷子,抬头偷偷打量着南峣暄。
见他正认真地将菜中的葱花一点一点地挑出来。
“哦。想着如歌难得进宫一次,母后便吩咐御膳房按照如歌的喜好置膳了。”北君语讪讪地笑了笑,“人老了,想着这头儿就忘了那头儿了。唉……”
南峣暄轻轻勾唇,但笑不语。
他也不吃葱??许清欢怔怔地看着南峣暄,看他夹菜,看他伸筷,越看越是激动,越看越是欣喜。
左前方。许清欢刚在心里说,下一刻,南峣暄的筷子就伸向他左前方的盘子。
右手侧。下一刻,南峣暄的筷子就伸向了他右手侧的盘子。
放下筷子,喝一口手旁的饮品。果然,南峣暄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
“如歌何故看着阿暄?”
“啊?”一时欣喜,许清欢竟然忘了身旁还有其他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皇姑奶,如歌只是在想,王爷带着面具怕是不好吃食。”
“哦?”北君语闻言,看着南峣暄竟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可算是有人嫌弃你那面具了……哈哈哈……”
用完膳不久,南峣暄就离开了。
北君语又拉着许清欢聊了好一会儿,想着天也晚了,便让许清欢去歇着了。
回到侧殿,许清欢提了提云战,又向香蜜问了一些关于北如歌与南瑾瑜小时候的事。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倒是把她气得不行。
据香蜜说,南瑾瑜生母去世后,在宫里总受欺负。
而北如歌从三岁起,便跟着北君莫进宫,那是北如歌处处护着南瑾瑜,几次三番替闯祸的南瑾瑷顶罪,好几回被打,半月有余无法下榻。对南瑾瑜用“好”字来形容都觉得不够。
直到他登基,两人才淡了来往,后来北君莫去世,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而且香蜜告诉她,北如歌之所以现在不能说话,也是因为南瑾瑜。
南瑾瑜登基前夜,他所住大殿走水,是北如歌冲进火海把他救出来的。
南瑾瑜只是被熏晕过去,而北如歌却被呛坏了嗓子。为了不让南瑾瑜愧疚,定远侯府硬是瞒住了天下人,包括南瑾瑜。
听香蜜讲述,又想起在紫宸殿上,许清欢气得直哆嗦。
可就在许清欢气头正盛,南瑾瑜竟然来到了万寿宫的侧殿。
“北小姐,皇上在院子等您您。”门外传来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