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iquxsw.cc,重生两千年后 !
夜色深了,姻缘镇上空暗沉沉的天色,乌云密布,雨幕一直未停,不时有冷风呼呼的灌入废弃的厢房,即使白泽与赵涟漪是炼气者,但是衣服湿了难免会感觉到冷,但两人的心却总是热乎的。
高山流水,知己难寻,白泽和赵涟漪都是孤独的灵魂,彼此倾诉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亲切的温暖,像是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老朋友。
白泽坐在石床上,裸露上半身,伸直双腿,笑的唇红齿白。
赵涟漪坐在石台上,湿透的衣服服帖在身上,靠着墙,一副寒梅依旧挺立风雪的傲然。
虽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赵涟漪说了那句话的意思原本应该是两人相识,但是白泽真的没有什么印象,思索半天也找不到赵涟漪以前在何处见过,他思考的方向也只是往偶遇方向上搜索,但是这种模糊记忆他根本找不到。他把她当成了婉儿,但是他也知道此是的她还不是婉儿,这反而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新奇的新鲜感,仿佛事隔两千多年后,两人又可以重复曾经未完的缘分。
不管一个男人再怎么喜欢一个女人,一开始都不能保持太强的目的性,那样总会把人吓跑,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如果省略了这个过程那不是谈恋爱,那是约炮,约的是寂寞。
白泽见到赵涟漪总是很激动,很兴奋,感觉就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以前和婉儿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但是赵涟漪不知道,所以他还是得自己来引导,旁敲侧击,循循善诱,简单来说就是找话题,然后聊天。
雨幕哗啦啦的吓着,越下越大,为着孤独的夜助兴,增添的是一抹流动的背景和热闹。白泽引导话题,赵涟漪是一个合适的倾听者,不时讨论,讨论的是江湖事修炼事。
白泽故意笑问道:“你觉的我们炼气修道,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
赵涟漪喝着百花酿,思索道:“这个我从小就知道,是前辈们告诉我的,是长生啊。他们说,涟漪啊,我们修行炼气那是神仙手段,可以修长生的,长命百岁,想不想学?……长生为了长命,可是,这么多年来,我见到的江湖人从来都不是为了长命,而是为了送命,无休止的争斗和杀戮,最终还是落入了世俗里。其实长生只是大家的一个念想,为什么长生呢?有了无限的生命才可以享受到无限的快乐的贪欲。”
白泽却道:“其实呢,人是很恶的物种,人的快乐大部分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比如有钱人为什么快乐,因为相比于穷人,他更有资格享受更好的东西,可以获得穷人艳羡的目光。有权的人为什么快乐,他可以奴役很多人,掌控着生杀大权,有对比才有快乐,纵观各种戏剧喜剧凡是能引人发笑的莫不如此,举个例子,都说长生好,如果大家都长生了,你这辈子在扫厕所,固化的阶级压迫会致使你扫几千年几亿年的厕所,你还会快乐吗?”
赵涟漪被白泽逗笑了,“你这是歪理,你故意的吧。”
白泽道:“并不是故意的,因为长生这个目标太大,人们总是会在追求这个目标的时候,在路途中就迷失自己,你以为刀法剑法是什么玩意,那本身就是杀人技啊,这是我们个体追求自由但又能震慑他人的手段,自由的本事往往都是建立在血腥之上的,你要想登天,脚下总要有别人的尸骨,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这个本身就是天道。”
赵涟漪道:“我们炼气习武本身不就是为了打破这个固有的天道的吗?这难道不是有悖的吗?”
白泽深呼了口气道:“你可知,炼气习武,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赵涟漪笑道:“我师傅百花君王说由技入道,永无止境,大成在那狗屎里,你知道这话是是什么意思吗?”
白泽望着夜空中光影闪动的雨幕哈哈大笑道:“话糙理不糙,炼气的本质是自身的变化,力的变化,气的变化,境的变化,既然是变化总是没有尽头可言的,你得不断的去思考,去琢磨,去丢弃,去创造,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终点在哪里,谁也不知。”
赵涟漪道:“你好像很悲观啊,你觉的修炼不是一条通往长生的路?”
白泽苦笑道:“我父亲说,长生只是虚妄,但人不就是明知不可能而为之,方能创造奇迹的物种吗?”
赵涟漪自语道:“父亲?你的父亲?是谁。”
白泽笑而不语,他说的是马服君赵奢,赵涟漪却以为是他白泽这个身份的父亲,白泽才不管这个便宜老爹到底是谁。
这一刹那间,赵涟漪才忽然觉的白泽与刚刚有什么不同,但又好像没有,但气质却变了。
赵涟漪忽然问道:“你的道心,立住了?”
白泽点头道:“我的道心就是你。”
赵涟漪道:“我?”
白泽道:“是的,你就是我的道心,你在我的道心就在,无所谓立不立,因为它本来就一直存在。”
赵涟漪却惊道:“你是开玩笑的吗?”
白泽洒脱笑道:“我没有。”
赵涟漪道:“道心是执念,是信仰,每一个江湖人在破星入云的时刻,都是慎之又慎,有些人甚至会思考一辈子,把最不容易击溃的物事作为自己的道心,比如对于胜利的信念,对自己剑法的执着,有一颗道心才能在修炼的路途中走的更远,才能与这个空间的力量产生共鸣,我从没见过有人把一个活人当做道心的,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你的道心就碎了?”
一旦道心破碎,心魔反噬,人是会发疯的,看不破也只能一死。
白泽摇头眼神坚定道:“有我在,谁也不能让你死。对我来说道心是什么都无所谓,把你看作道心虽然看似很脆弱,但是只要你无事,我就可以无所畏惧,这样不是很好嘛,我相信你的,你不相信我吗?”
赵涟漪坐在石台上,穿着宽大西裤的裤脚随意的晃荡着,她的眼睛忽然有些晕,看什么都有些模糊了,她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既然你以前不认识我,那么你这种信任又是从何而来呢。”
白泽正要说话,忽然只见赵涟漪有些古怪,她的头一点一点,防御摇摆的时钟,那一刹那她忽然捂住了额头,从半人高的石台上一头栽倒而下,白泽立马如泥鳅一样从石床上滑下,一把接住了她。
“喂,你没事吧。”
白泽问话,赵涟漪却并没有回应,她瘫倒在白泽的怀里,头靠在白泽的肩膀上已经失去了直觉。
白泽裸露着上半身,在一把抱住赵涟漪的同时,才感觉到她身上的衣服的潮湿,即使如此,她依然紧贴在身上,他还闻到了一股清新香味中混杂了雨水和血水的熟悉腥气。
她的手很冰冷,她的额头又很烫,白泽一号脉才知她的脉象大乱,手臂处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那是她自己的血。很明显她也是受了重伤,又淋了雨,还耗气给白泽治疗,而她自己却一直在忍受着痛苦和白泽谈笑风生,竟然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这是一个神经有多坚韧,还是神经有多迟钝的人才能干出的事情,而她在白泽的眼里只是一个逞强的女人而已。
白泽皱眉,把赵涟漪打横抱起,放到了石床上,抓了抓头,又仔细的检查了下赵涟漪的身体。
他以为赵涟漪只是受了那红衣老头无情道境中的剑气的伤害,加上淋了雨引起的身体不适,这一检查才知道,赵涟漪身上原本就有旧疾,而且很严重,严重到了妨碍修炼的地步。
“怪不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对付剑西来时,总觉的你有所保留,原来你是受了很重的伤了,伤了本源的伤,但在悦来客栈的时候,你还是跳了出来,动用了本不能再动用的能力帮我……”
白泽在心间自语,这个时候赵涟漪迷迷糊糊却又醒来,即使在忍受着神经刺痛打结的痛苦,但是她也只是眼皮跳了跳,感觉自己在石床上时,就要自己坐起来。
白泽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那一刻他们离的很近,可以彼此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夜色朦胧中,白泽的眼神如窗外的烟雨一般倾斜而下,落到了赵涟漪的身上,还有心上,他慢慢的话音中带了一丝愤怒道:“你是不是曾经被人用很诡异的掌力击打在气海,差点被废掉,然后又被人以大手段救回来,但却是伤了本源,所以在破星入云时,你遇到了难以言喻的障碍,道心也没法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