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到得晚上时,一股巨大的气开始在厢房的伤口聚集,形成了一个小气旋开始肆无忌惮的从外面带着雨幕冲进来顺着白泽的天灵盖直冲入白泽的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就像被大水冲过一样,白泽哈哈大笑:“涟漪,冲澡的感觉可舒服?”
赵涟漪面色苍白,好不容易干的长头发又再次湿透的服帖在身上,“不舒服,这个持续的时间会很长,你快点。”
白泽应了一声,这股巨大的气被引入了气丹之中,白色的鱼儿越来越大,而赵涟漪所付出的气也越来越多,她的气丹之中的鱼儿已经越来越小了,她的脸色极度的苍白,已经有点透支。
那句‘你快点’不是怕被淋湿,她只是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白泽身体之中大量的气从灌入了更小的穴位之中,洗骨伐髓,真正的脱胎换骨,每一处筋脉里都仿佛有了爆炸般的力量,这种感觉他以前有过,全身三千六百万个细胞仿佛都在呼吸。
水幕爆开,风停,雨又荡出屋外。
星态巅峰,远比想象中进阶的要容易。
因为他曾经就是在这个层次的力量战死的,一个人重复着以前的道路当然更容易。又加上赵涟漪不遗余力的损耗,他不是白痴,当然修炼起来就更加的事半功倍。
他舒服了,赵涟漪却是累的几乎虚脱。
白泽当然选择把气又灌回赵涟漪体内帮助她速速回复。
这种双修其实也是一种捆绑,白泽耍的手段,只是比想象的要容易,赵涟漪并没有拒绝他。
这样,其实白泽心中反而有些疑惑,感觉有些太容易,赵涟漪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就信任他呢?难道她真的是婉儿,只是装着所以不相认?
白泽始终想不明白,他的心中有种怅然若失,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是他苦苦想要寻找和守护的人儿,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赵涟漪道:“想什么呢?”
白泽拉回思绪道:“没什么,你饿不饿,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赵涟漪道:“这庙里其实有许多的贡品,我们可以去偷来,不过多半是水果,你吃的习惯吗?”
白泽道:“能吃就行,很好奇你会说偷。”
赵涟漪笑道:“怎么,你以为我是一个正人君子,我只是一个小女子。”
白泽笑道:“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神,所以不算偷,这叫拿,取之有道,是君子所为。”
赵涟漪抿着嘴笑道:“没想到,你是这样不要脸的人。”
白泽不要脸的笑道:“彼此,彼此。”
白泽把自己的皱巴巴的外套套上,两人终于出了小小的厢房,见到了雨娘娘庙里真正的景象。
这雨娘娘庙,实质上就是一个石头庙,虽然后来有扩建,但是最受欢迎的还是这个古建筑。
这庙里大多回环形的走廊,有着园林式的结构,只是多处石头形态各异,有的天然,有的不是,是雕像,不过时间过久,多少能读出一种独有的年代感。
整个雨娘娘庙是一个莲花的结构,那莲孔都是一个个的蓄水池,各种天上架着的,地上凿的排水管道四通八达,伴随着淅沥沥的雨,有一种来到了水上神庙的感觉。
赵涟漪故意问道:“你知道这个雨娘娘究竟是以谁为原型的信仰吗?”
白泽不假思索道:“雨神赤松子,那个吞服了神农玉的女人,然后不知何时变成了管姻缘的雨神,其实我很早的时候就很奇怪。”
赵涟漪道:“或许她是跑偏的雨神吧,霸占了月老的工作。”
两人在走廊上走着聊着,赵涟漪似乎心情不错。
白泽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以前真的认识我?真的知道我是谁?”
白泽这话是下意识的试探赵涟漪,他基于赵涟漪就是婉儿的逻辑,试探赵涟漪到底有没有觉醒,从某些方面来说,赵涟漪与婉儿真是像极了。
不止于相貌,一些处事方式也有点像。
然赵涟漪的回答却再次让他陷入了茫然。
赵涟漪却笑道:“你小时候是不是被狗咬过,屁.股还疼吗?”
……
两人坐在庙堂里,背后是高大的雨娘娘神像,望着雨,吃着本该进贡给雨娘娘的贡品。
赵涟漪道:“想起来了吗?”
白泽道:“没有,真的记不得了。”
赵涟漪深呼了口气,叹道:“既然已经记不清了,就算了,不要想了,自寻烦恼罢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我也想通了,顺其自然就好。”
白泽道:“如果欠了一个人承诺,那种沉在心底的遗憾,如果不能弥补,总会心心念念一辈子,那种感觉是很痛苦的吧。”
赵涟漪道:“你并不欠我的,这个世上没有谁是欠谁的。”
白泽道:“我欠你一个承诺,我会亲手把九命凤凰佩找回来,并送到你的面前。”
两个人都话中有话,都以为对方能听的懂,其实都是自说自话,她需要的,他不懂,他给的,她并不需要,这是一种最大的距离。明明两人离的很近,两人心间却又一断遥远到天边的距离。
即使白泽耍心机用道心种魔大法捆绑了赵涟漪,实际上白泽越寻找婉儿,两人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身在执念心魔中的白泽又怎么能真正的明白。
白泽是不明白的。
赵涟漪也不明白,她其实一直想问清楚婉儿到底是谁,但是她总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赵涟漪惆怅道:“既然上了你的贼船,我就把你立为道心,你帮我护法,我要闯关。”
如果这是一段避不开的缘分,必死的缘分,赵涟漪还是决定试着走下去,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
……
这一夜,何小薇打了白泽很多次电话,关机还是关机。
这一夜,柳如烟陪护在自己母亲的病床前,心情忧郁。
这一夜,柳生龙马带着大队人马也进了这个神奇的镇子。
这一夜,吕温书终于还是找到了雨娘娘庙来。说起来吕温书是认识赵涟漪的,同是儒院的人,但是并不一定就是朋友。
夜深了,雨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