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瓤金黄泛着淡红,入口绵软,外面一层有点焦,里面的香甜,耶律加央烤了两个,容姝吃了一个。
等吃完,耶律加央任劳任怨地收拾东西,又给容姝打了热水洗手,“吃饱就好好睡觉,别想东想西。”
大约是容姝脑袋和耶律加央手离得太近了,又或者是帐篷里的气氛太好,耶律加央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睡吧。”
屏风外的桌子上留了一盏灯,容姝愣愣地那点烛影,“我都是熄灯睡的,吹了吧。”
耶律加央低头就把灯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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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又是商队出发的日子,带足干粮和水,再把牛羊装上车,还要带它们路上吃的牧草,一切收拾妥当,商队才出发。
从乌迩到大楚的路早已经摸清,去年今年走的又多,这条路熟得很,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要小心牛羊不要在路上被饿死。
等商队终于到了永州,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五月初,天气渐热,肉摊卖肉都是现杀现卖,隔夜的肉一眼就能看出来,价格上也便宜许多。
时节原因,这会子大家都爱吃淮扬菜,清淡,又有君子之风。
不过奇就奇在永州的一家卖锅子的,生意火爆程度不输淮扬菜。
锅底是牛油辣锅,香极了,辣的爽,辣的痛快,吃完一顿浑身上下冒热汗,还有这家火锅店的肉,和平常吃的不是一种肉,有牛肉就不说了,那个羊肉味道又浓又嫩,这么一春吃下去,肥膘都贴了五斤。
张掌柜赚了不少银子,人也胖了一圈。
谁说做吃食不赚钱的,那是胡说,一盘羊肉半斤卖一两银子,客人都是几盘几盘地点,上上下下都是利润,怎么不赚钱了。
又有多少靠着吃食富甲一方的。
卖锅子怎么了,照样把日子过好,现在永州谁人不羡慕他家的火锅店,还到处打听,他们牛羊肉是从哪儿买的。
张掌柜心盛之余忍不住想,这里面还有钱赚呢,就拿牛羊来说,除了涮着吃的,剩下的骨头,肉还有不少,得寻摸另外的吃法,他看灌汤包就很不错。
两个一起卖,赚的钱才多呢。
客栈的后院现在就养牛羊了,吃着牧草,喝着泉水,伺候得比人还精贵。
张掌柜每天就盯着牛羊好不好,查查帐,一天就过去了,至于把火锅店开到盛京江南去,他有过这个念头,后来慢慢地就不了了之了。
乌迩的商队送牛羊,检查好记上账就行了,再把月前的帐结了,有时不结账,乌迩的大人会让张掌柜买东西,毕竟大楚人买什么都方便。
张掌柜看都是种子,粮食,吃的,布匹,反正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就应下了,予人方便也是予几方便。
除此之外,他更关心牛羊下个月能不能多送两头,乌迩到大楚的路何时能修好,要不然直接来永州放牧,再方便不过。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虽然两国互通有无,允许商队往来,但异族毕竟是异族,他倒希望有朝一日,两国真能亲如一家。
这样他就去乌迩做生意去。
张掌柜把商队的人安顿好,留领队借一步说话,“大人,小的有个不情之请,下个月要多多的肉。”
第四十章来草原的第四十天就算像又……
张掌柜道:“是这样的,永州生意不错,我就想着把生意做大点,先把店开遍西北十三城。”
这回达娃没来,是新的领队,名叫桑杰。
桑杰面不改色,只是心里觉得张掌柜口气大,还没开遍永州,就想着开遍西北十三城。
桑杰道:“从乌迩到永州可不容易,能运这么多头牛羊过来已经是极限了。”
牛羊都是庞然大物,要做车,半个月就送一次,一次至少五头牛十头羊,就要三四十人看着。
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张掌柜脸跟苦菊花似的,“大人,方法总比困难多是不,不然再给您加半个点……”
赚的银子分别人,多分一文钱都心疼肉疼,半成,是张掌柜咬牙让出去的。
等十三城都开了火锅店,他也不差这半成银子的钱了。
桑杰看着有些意动,张掌柜脸上由云转晴,“大人慢慢考虑,我这儿不急。”
桑杰仰了仰头,乌迩人一向高大,这样几乎比张掌柜高一个头,他道:“不用考虑,乌迩让半成利,只不过以后有人问肉哪来的,掌柜要说是乌迩的牛羊。”
“还要说是长公主做的火锅底料,这才行。”
张掌柜一脸为难:“这……”
虽说又不一定有人问,说了也没什么,每回乌迩人来,也有不少人看见,可要说是乌迩的牛羊,总觉得大楚没好东西一样。
桑杰问道:“掌柜的意下如何?”
张掌柜搓搓手,“乌迩大楚本就亲如一家,长公主做出来的东西,小的哪敢居功,该说该说。这牛羊本就是从乌迩运过来的,若有人问起,自然实话实说。”
桑杰道:“那把文书也改一改吧。”
张掌柜点了点头,长公主是好人,乌迩人各个性情豪爽良善,要是真能几十年不起战火,那才是为国为民。
现在火锅店一天能赚四五十两银子,一个月一千多两,店开得越多赚的越多,多半成利就多不少钱。
什么都不做,只提一句就多拿半成利,张掌柜觉得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入夜,火锅店人满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