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缩在被子里,只有耶律加央喂她的时候才张开嘴,红薯芯儿,最软的肉干,月饼的中间,全是她的。
耶律加央一边吃,一边笑,容姝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半响,终于填饱肚子,耶律加央道:“城墙建的有点慢,冬日应该不回来了,商队没什么异动,大毛二毛总盯着,不会出事……”
容姝听完,翻了个身,“跟我在一块就不要说城墙了,我一点都不想听。”
可真坏呀,耶律加央去洗了把手,把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一碰容姝就哎呦哎呦地喊疼,耶律加央咬着牙道:“你这个骗子,我都没用力,现在没用力,刚才也没用力。”
他挤上床,被子里面暖暖和和的,他舍不得睡,明早一起就要走了。
容姝抱住耶律加央,“那也疼……”
两个人闹太晚了,容姝困得不行,不一会儿就窝在耶律加央怀里睡着了。
睡前,她还在想,耶律加央可真暖和,一点都不冷。
耶律加央亲了亲容姝的额头,把人抱的紧了点,天马上就该亮了。
耶律加央睡得并不沉,心里有事,到点就醒了,容姝还在睡着,他舍不得把人叫起来,又怕不叫她会生气。
磨磨蹭蹭的,时间越拖越晚,耶律加央拿起一撮容姝的头发,轻轻扫了扫她的眼睛。
扫了两下,容姝睁开眼,天还没亮。
快到冬天了,天亮的晚了,容姝去握耶律加央的手,声音还有些迷糊,“你要走啦。”
耶律加央点了点头,“我早点回来。”
如果可以,尽量章中离开,章尾回来,绝不拖到下一章。
容姝把手伸到外面,让自己精神一点,“我给你找两件衣裳去……”
耶律加央:“我自己找就行了,裤子破了个洞,帮我补上,我走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
容姝:“嗯,路上小心些,多穿点,记得早点回来。”
九月初
乌迩落了第一场雪。
这场雪来的比往年还早,毫无预兆,雪下得早,也就是说今年比往年更冷。
雪像盐粒一样,并不大,草叶还是青的,覆上一层薄薄的雪,又像晨起还未化干净的霜。
有点冷。
耶律加央半个月没回来了。
商队上个月月底回来的,带回来不少东西,还是粮食棉花,布匹居多,容姝问了几句大楚的事,她不信她逃回来容誉什么反应都没有。
想杀了她,想抓她回去,还是想,等到四年后一锅把乌迩端了。
容誉不会什么都不做,他做事太绝了。
丹增只说永州戒备森严,换了新的城守,其他的城并未来得及看,乌迩人的相貌还是太过明显。
容姝如今也想不通,当初大楚军队怎么打进草原深处的,迁徙是大事,当时的确防备薄弱,商队每年跑一次,容姝希望有城墙,至少能护住乌迩人。
进可攻,退可守。
容姝道:“要保证军营和山上的棉衣棉被,多存些柴火,送一些防治风寒的伤药,每日再送五十斤姜块,每天早晚煮一次姜水。”
考虑的已是周到。
达娃低声应下,“王妃若需要什么,吩咐属下便好。”
容姝笑了笑,“天气严寒,王上在山上,乌迩大小事还请你多多费心,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
风雪侵寒,对乌迩人来说早已经习惯了,毕竟从记事起,乌迩就是这样的气候,但他们的王妃是从大楚来的,盛京地处中部,气候温和适宜。
容姝站在帐篷外面,脸冻得发红,达娃道:“王上不在,王妃多保重。”
是啊,耶律加央不在,容姝想问问耶律加央什么时候回来,又不好太催他,只能作罢。
下着雪,也上不了山,她回王帐看了会儿书,就去睡觉了。
长岭山也下雪了。
还青翠的草叶上裹上银白,树枝上压了一层,帐篷上也是如此,土有些硬,幸好当初烧砖慢,所有人都赶着挖沟渠,地基挖了老长。
今年冬天烧砖修建城墙,开春之前应该能修很长,留着山谷两边,最后动工。
耶律加央在帐篷里看城墙的图,城墙隔五十尺就有一个瞭望台,守城的人就在这里吃饭,站的愈高,望的愈远,城墙高三十尺,瞭望台高三十五尺。
耶律加央用笔在图上圈了几个地方,然后把图纸压在书中,出了帐篷,肩头落了不少碎雪。
雪比刚刚小了点,应该能下山。
正想着,就听外面人大声吆喝,“都过来喝姜汤啦!”
姜汤,他以前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