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岡黑的船被毛海峰的船队刚好围在中间,只要开战,猝不及防之下,这艘船断无生理。此刻南湘也只能希望山岡在开战之前顺利逃走,她也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剑心小姐,外头风大,就要下大雨了,要不还是进船避避吧?”
南湘回头,却是毛海峰。他喝了不少酒,似乎有些不胜酒力,也出来透一口气。脸上的胡渣配上通红的脸色,显得格外杂乱。
“不用,等到下雨的时候再说吧。毛船主也是,当少饮些酒。毛船主可是舟山岛的旧主,待会儿到了那里,若是酩酊大醉有损威严,惹那些小毛贼耻笑,可就不好了。”
“啊……”毛海峰故作恍然,“剑心姑娘提醒的是,在下,那个那个,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南湘却不睬他,偏回头去,朝着远方黑压压的乌云出神地看。
毛海峰碰了钉子,心中不愉,刚好酒劲上涌,伸出手去,就要强行搂住南湘。南湘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往旁边敏捷地一闪:“毛船主,小女是山岡船主的义妹,还请自重。”
“自重?”毛海峰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整个船队都是我的,我要自什么重?那帮兔崽子有哪一个敢乱嚼老子的舌根?!”
南湘和毛海峰离了一丈,并不答话,只冷冷地盯着毛海峰的双眼。
对于一般人来说,在野外遇见野兽,最忌讳的就是直视它的双眼。这对于它们来说,是最直接的挑衅。
而现在,毛海峰就是那头野兽。
“妈的!一个倭国来的娘儿们,真以为长得漂亮,会几句汉话,老子就得捧你在手心里!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这东海到底姓什么!”毛海峰顿时勃然大怒,先前的伪装干脆撕了干净,“今日你愿意也得从,不愿也得从!”
毛海峰就要上步强行掳过南湘,却不想南湘突然从衣服里拔出一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颈:“且慢!”
毛海峰不由得一滞,却听南湘继续开口:“我一介弱女子,没有一技之长,没有一身武艺,唯一能倚仗的也只有这条性命,若是毛船主还对小女子这条贱命有些看中,还请放尊重些!”
海风越来越大,暴雨即将倾盆。风猎猎地刮着,将南湘一身宽松的和服吹散,露出大片的雪腻。但就是这样的一只美肉,他毛海峰明明唾手可得,却不能立即吃上一口——
令人何等不快!
他妥协了。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等到炮声一响,舟山倭寇与山岡黑的海船灰飞烟灭,这丫头迟早都是自己的玩物,根本不用急于一时……
但他房里那只暹罗国的翠玉虎,仍然被他摔了个粉碎。
暴雨瞬间降临,南湘坐在自己的舱房中,静待时间的流逝。
舟山在海盐东南,大约二百余里,若是顺风,最快两三个时辰就能到了。如今正值盛夏,东南风大,船只逆风而行,恐怕就要延误许多时间了。
暴雨渐渐转小,天色却愈加黑了,显然已经入晚。此时前方终于模糊地现出陆地那黑黝黝的影子,甲板上纷纷点起火把,吆喝忙碌起来。
到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