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她不想再嫁顾时行,除却那些谩骂,所有人的冷落和小娘的遭遇外,还有一个原因。

这个原因便是和他过日子着实太累了。

他们作为夫妻的那几年,他性子寡淡,沉闷寡言,又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孤傲感。与他待在一块,比她在没有几分父女感情的父亲的面前还要不自在。

那漫长的四年就像是杀人用钝刀,不会一下子要人命,却是慢慢地消磨着人的意志。

太枯燥,太累了。

苏蕴的拒绝态度很坚决,没有半点故纵欲擒的痕迹。

顾时行不是那等死皮赖脸的人,她都如此说了,变成了那等强娶之人了。

沉默几息,他松了口:“若是后悔了,或有困难都可来寻我。”

听到他的话,苏蕴紧绷着那一口气终于暗暗地松了,好在他不是那种不要脸面纠缠的人。

“多谢顾世子能体谅。”苏蕴很是客套。

顾时行“嗯”了一声,继而低沉的道:“我已经顺了你的意了,那么昨日送你的那盒香就莫要与我再计较了,就当是我的一小份赔礼,况且这香当着赔礼也抵不过你所遭受的。”

苏蕴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好似在说她上辈子所遭受的事情。

张了张唇瓣想要拒绝,可忽然想到这一次接着一次的还他银子,反倒会让两人更加的牵扯不清。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改了口:“那我便谢过顾世子了,明日我会留意哥哥的院子,有情况我便前去,既然无事了,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福了福身子,不等他回应便转了身。

在转了身的下一瞬,闭了闭双眼,暗暗地呼了一口气,以此来缓解方才紧绷的心绪。

正依着淡淡的月色光辉,循着鹅卵石小径缓缓的朝着院门走去之时,忽然被昏黄的亮光笼罩。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半步之后的顾时行。

四目相对,苏蕴略微征愣了一下便收回了目光,看着底下的路。

顾时行低声道:“夜黑路不平,我送你到院子外。”

苏蕴应了一声“好。”

他已经不再执着了,她也该给他些好脸色。

走了几步,身旁的顾时行忽然开口道:“先前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听到顾时行的道歉,苏蕴微微一愣。

她怎觉得他这是为上辈子的事情在道歉?

其实在顾时行上辈子误会过她的这一点上,她也没怎么怨过他。又或许是所有人都是这么误会她的,所以她也不知道去怨谁。

再者,上辈子在他也误以为是她算计他的时候,可还是娶了她。后来她几番向他求助寻太医医治小娘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也都帮了她。

算到这里,也没有谁欠谁的说法了。

二人没有再说话,一路无话的出了院子。

苏蕴与初意先行离开,顾时行与墨台在后头目送。

看着苏蕴离开的背影,顾时行的眸中多了几分愧疚。

如今情缠香不仅证明了他所遭到的算计并非她所为,且很有可能她也是被他连累的。

上辈子确实是他欠了她,而这辈子,也是一样对她有所亏欠。

人没了影,顾时行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回去吧。”

顾时行回了厢房之中,躺在床榻之上,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上辈子他与苏蕴虽感情不深,但却是同床共枕了四年,这床边一日两日的少了个人到不觉得有什么,但多日下来,却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面色寡淡的看着帐顶,看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却还是毫无睡意。

思索了几息,还是下了床,穿上长衫,点了不久前熄灭的灯笼出了厢房。

推开房门便见墨台坐在外边的石阶上,怀里抱着腰刀,警戒地看着四周。

因自家主子在苏府遭过算计,墨台在入了夜后就守在主子的房门外,一守就是一夜,到了白日才休息半天。

顾时行见他如此,便决定过两日就回侯府。

墨台见刚回房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出来的主子,问:“世子要去哪?”

“四下走走,时下有巡逻的护院,你也就不用跟着我了,先休息,我回来后再喊你。”

说罢,便提着灯笼走下了阶梯。

再说苏长清睡得正沉之际忽然被敲门声吵醒了。

从床上撑起了身子,朝着门外边看去,见到透过纱纸有淡淡的亮光,打了个哈欠,纳闷的问:“这大半夜的,谁呀?”

“是我。”

听到顾时行的声音,苏长清征愣了几息后才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