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从未打过他,她又怎会因梦见他而喊疼?
顾时行不过是片刻就想明白她梦到了什么,面色一僵,随而眸色复杂地望着她,
过了好一会,才无奈的起身,去把方才挂起的帕子拿了回来,把她脸上的泪痕擦了,而后也没有再出过声。
直到她睡得安稳些了,顾时行才准备离开。
毕竟时下二人的关系不清不白,不能被发现,也就不可久待。
离去前,顾时行目光幽幽的看了眼床上的人,随后才离去的。
而苏蕴这一觉睡了有小半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头,呢喃道:“怎就梦到了他呢?”
自言自语之际,放下了手,环视了眼屋子,眉头不自觉的轻蹙。
她总觉得自己在半睡半醒间见到顾时行了。可想了想自己方才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没准在这屋子见到他的画面,也是在做梦。
想到这,也就没有多想,而是下了榻。
纵使她在这侯府待了四年,可现在到底是别人家,醒醒酒就成,不能久赖在床。
苏蕴穿上了鞋子,整理了衣襟发髻,然后才出屋子。
她寻思着茶席差不多了,应该也到打道回府的时辰了。
可到了前边的院子,入了正厅后,却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大家都没了用席之前的笑脸,便是苏家的主母都一脸沉色。
而苏语嫣则怯怯懦懦的在她母亲的身后,眼睛通红。再看嫡兄,也是一脸的严肃之色。
苏蕴暗道:难不成是苏语嫣被欺负了?
可不该呀?以苏语嫣的性子,她不去欺负旁人便算是好的了,又怎么可能会让旁人欺负了呢?
苏蕴虽然心底疑惑,但面上也丝毫不显,行了礼就安安分分的站到了柳大娘子的身后,没半分好奇,也没有打量其他人的脸色。
苏蕴的这态度,与方才回来时暗自打量旁人的小姑娘多了几分沉稳。
顾夫人带了几分赞赏看了眼她,随后看向了柳大娘子:“此事大家会烂在肚子里,不会说出去的。”
柳大娘子感激地朝着顾夫人微微一福身:“多谢夫人。”
顾夫人淡淡的点头:“家去吧。”
柳大娘子朝着另外一个妇人一福身:“他日定登门致歉。”
那妇人虽面色不怎么好,但到底是个知道这是个什么场合,且对方也道歉了,便没有动怒。只是看了眼柳大娘子身后的苏语嫣,冷哼了一声,然后朝着顾夫人微一行礼:“妾身便先回去了。”
顾夫人点头。
苏蕴抬头目送之际,却看到了那妇人扶着自己的女儿走出厅子,那姑娘走得一拐一瘸的,便是连身上的衣裳也不是今日来的那一身了。
沉吟了一下,苏蕴大概是想明白了些什么,但依旧是不动声色。
人走了,柳大娘子也没有久留。
苏蕴跟着柳大娘子一同出侯府,苏语嫣几番想要挽上母亲的手,却是被挥开了。
苏蕴在身后,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可心下明白了六七分。大概是她方才不在之际,苏语嫣对别家姑娘动手了。
想到这,苏蕴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今日这茶席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约莫是顾夫人对其中一个姑娘较为满意,所以多在意了些,引来了苏语嫣的不满,害怕侯府这门亲事落不到自己的头上,也就多了怨念。
若说今日那个姑娘没有出言激苏语嫣,苏蕴是不信的。
苏语嫣是没脑子,可也不是全然没有分寸的,若不是被逼急了,怎可能动手?
看了眼上马车的苏语嫣,苏蕴暗暗叹气,上辈子低嫁,对于苏语嫣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一辈子并没有闹出上辈子把她推进水里的事,也不知苏语嫣最后所嫁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家。
顾夫人看着人都走了,暗暗了一口气。
身边的婆子贴心的端上了茶水。
顾夫人喝过茶水,与婆子道:“今日本还想着便是行儿没有看上,也可和气坐在一块喝茶用席。”
那婆子道:“苏家姑娘心气确实是高了。”
顾夫人又叹了一口气:“看那嫡子,还有那嫁给永盛伯府嫡女都不差,怎就生了个那样的……不说也罢。”
好好的茶席被搅了,心里头怎就不烦躁?
“那今日那个何府的姑娘,夫人怎么看?”婆子问。
想起那个有几分美艳的姑娘,顾夫人眉头更皱了:“起初我觉得她的性子温柔好相处,可今日之事与她无关,我是不信的。她有心计,想要让苏四姑娘在我这出丑,由此让我对苏四姑娘生出不喜。可她却忘记了比起她,我对那苏四姑娘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若非她激的,又怎么可能把她推倒在地。”
就在一刻前,顾夫人因觉得何家姑娘与儿子的要求有些符合,便多聊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