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权臣妻 桑狸 1982 字 2023-08-17

梁潇这才让姜姮梳妆随自己进宫。

他这么一说,崔家姐弟皆笑起来,崔元熙打趣道:“臣弟早就说过,靖穆王殿下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您这般捉弄他,他是不会罢休的。”

梁潇看了一眼崔元熙,双眸如浸凉霜,偏剑眉轻扬,道:“崔学士说笑了,我哪敢不罢休,那可是太后懿旨。”

崔太后轻摇团扇,笑吟吟地说:“辰景莫要生气,实在是哀家这侄女闹着非要见荡平北境的大英雄,哀家才出此下策。”

她口中的侄女便是此刻伏在自己膝上的妙龄女郎。

“她乳名兰若,今年刚及笄,是哀家和元熙的远方堂兄之女。崔家这一辈女孙中,她算是最出挑美貌的,在居所长垣有无数人家向她求亲,她父亲想让她来金陵见见世面,便送到了哀家的跟前。”

崔太后说完崔兰若的来历,不理会梁潇,转头看向姜姮,含笑问:“不知王妃看她可顺眼?”

姜姮就算再驽钝,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她下意识歪头看向梁潇,见他冷面如冰,薄唇紧抿,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崔元熙笑说:“靖穆王家规可真严呐,王妃连回句话都要看殿下脸色。”

他这么一说,姜姮徒添几分窘迫,攥紧团扇玉硝骨,沉默不语。

崔太后愈发柔和亲善,温声道:“王妃不必顾虑。”

四下寂静,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姜姮,她这才硬着头皮道:“崔姑娘容色极美,怎会不顺眼?”

崔太后道:“既然顺眼,那你把她带回去吧。”

第15章.元熙想与我和离?

姜姮看向崔兰若,崔兰若也在看她。

如瀑般的乌黑秀发披散在身后,一绺发丝顺着脸颊滑下来,半遮掩着一张昳丽秀致的小脸,眼珠滴溜溜转,葡萄珠似的灵动。

未等姜姮言语,梁潇慢悠悠道:“带回去也好,臣麾下正有几个年轻有为的将领尚未婚配,眼下日子安逸,臣也乐得做媒。”

殿中霎时安静下来,隐约透出些尴尬,良久,崔元熙才拊掌道:“这一局算是臣弟赢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他随即体贴地向梁潇和姜姮解释,原是二人来之前,崔元熙和崔太后打了个赌,若梁潇痛快收下兰若便算崔太后赢,若他推三阻四不肯,则算崔元熙赢。

姜姮觉得今日之景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她虽然与世隔绝七年,不晓世道变化,却也知道女子闺誉重于山。

一个世家贵女的婚事被这般轻佻的打赌,没有人觉得不妥,就连崔兰若自己也是十分乖顺地窝在崔太后怀里,毫无难堪羞涩。

她觉得梁潇一定也看出来了,可是他不在意,也懒得探寻,依旧疏凉客气道:“本王年近而立,不适合与小姑娘搅合在一起了。”

崔元熙揶揄:“殿下看不上我崔家女直说便是,犯不上这般说辞。那王瑾今年都五十多了,不照样与小姑娘搅合,还以此为荣,常做酒桌笑谈。”

梁潇道:“不见得谁都要像他,脸皮厚若城墙。”

崔元熙哈哈大笑。

此事揭过不提,寒暄了一阵,崔太后让崔元熙、崔兰若和姜姮先退下,独留梁潇说话。

梁潇悄声嘱咐姜姮别乱走动,去偏殿等他,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转过头来,眼底余温尽失,冷得骇人。

崔太后也褪去方才那端庄华贵的面具,露出几分刻薄:“是个美人,可惜,心里没你。”

她眼睛毒辣,早就看出姜姮对梁潇只有惧怕,没有爱,甚至不会拈酸吃醋。

梁潇历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刚才顾及着姜姮在,不想当众与崔太后撕破脸,此刻却没什么顾虑,直言:“与旁人何干?”

崔太后面容紧绷,神情阴鸷,看了他一阵儿,却忽得喟叹:“老天真是不公,有人生来要深陷后宅,与众人争夺夫君那一点点宠爱,有人却能轻而易举独得真心,却还不珍惜。”

淳化帝活着的时候内宠不断,崔太后虽为正妻,但能笑到最后,手上也是艳魂无数。甚至,两人结盟后,梁潇还出手帮她解决过几个狐媚惑主的妖精。

梁潇抿了口茶,道:“您要是觉得不甘,命人挖了淳化帝的坟,臣会做成年久失修,帝陵倾塌的样子,准保天衣无缝。”

崔太后“噗嗤”笑出声:“有趣,你真是有趣,比那满朝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有趣多了。”

梁潇牵了牵唇角,勾成冷峭的弧度。

崔太后笑了一阵,慢慢息声,正色道:“我正经与你商议,你收了兰若,让她给你生个孩子,后面去母留子也好,任你处置。”

“姜姮还是靖穆王妃,谁也撼动不了她。”

梁潇问:“为什么?”

“一只美貌的金丝雀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含有姜家血脉的靖穆王世子就另当别乱了。辰景,我实话与你说,我不希望你与姜家纠缠不休,我也不喜欢看到你袒护他们。”

话说到这一步,图穷匕首见,梁潇反倒松了口气。

当年辰羡与卫王主导的新政,姜家亦参与其中,而屠戮新政士族的元凶,除了王瑾,便是崔氏。

纵然辰羡与卫王早已成白骨,但姜照和姜墨辞还活着,两方隔着血海深仇,梁潇站在中间,若偏向了一方,势必会与另一方离心离德、渐行渐远。

七年前,梁潇选择了崔太后和淳化帝,选择了他的锦绣前程,可并未彻底断掉另一条路,相反,他娶了姜家女,屡屡包庇新政余孽,对姜家父子更是再三出手回护。

“在这个节骨眼,你一反常态为母大办宴席祝寿,无外乎就是想把姜墨辞和谢晋从成州引到金陵,你心里明白,姜姮在你手里,这点面子他们是要给你的。他们一走,你派去成州平叛的陇右道驻军就到了,不管如何杀伐株连,姜家只剩一个双腿残疾的姜照,他做不了什么事,也没人能把罪名安在他头上。”

“而你,既没给姜家通风报信,也没明面上袒护他们,你只是给母亲办了场寿宴,也不能阻止内兄和师长来祝寿。不需向我,向朝臣交代什么。”

“辰景,你这碗水倒是端得平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