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更加不伦不类。
现象和本质截然不同。
江乐没有回礼,只是注视着唐元,问他了一声“现在头感觉怎么样”
“偶尔还会有点昏沉、耳鸣,情绪不可控。”唐元笑了下,笑容敲到好处,“宋大夫很优秀。如果不是送去治疗得早,这淤血在脑内结硬块,可能这辈子恢复不了了。”
这么多毛病
江乐又望了望刚才唐元跳下来的高度“我想如果你不那么上蹿下跳,而是好好静养,恢复起来或许会快很多。”
唐元短促笑了下,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的状况,反倒是替江乐介绍起了这个院子“这院子曾经住过不少有意思的人。诸如前太傅史一丹。那一案让他名动京师,自此得到帝王青睐,终坐到了太傅之位。”
大官。
旁边周珍还有点懵。江乐在周珍眼前晃了晃手“你去屋里稍微整顿一下,留在这儿傻站干什么”
周珍看看唐元,又看看自己师傅,撇着嘴只能听话去屋里了。
江乐见周珍进了屋,这才重又对上唐元的视线“我江长乐此生没有什么宏图远志,只想在永州做做决曹,养活自己和自己徒儿。等老了拿着这笔钱,或许还能去居养院。”
唐元听着居养院这一卦,顿了顿“有趣。”
江乐笑出来“唐大人也很有趣。”
傻子阶段的时候,两人还随便扯皮,这真到了正常状态面对面了,反而唐元先拘束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倒是江乐忽然细想觉得好像吃亏了点“你恢复了就跑,那我岂不是损失了不少”
唐元“我有给钱。”
“这是钱的问题么”江乐不服。
两人暂时又沉默了片刻,江乐咳嗽一声凑上前,低声快速问他了一句,“多少钱给的纸币么真金白银我私房钱不好藏的,你懂的。”
唐元“”
看着几度没话讲的唐元,江乐笑起来,眉眼都弯成了月牙。
“唐大人和传说中并不相像。”说好的热衷于当言官参别人本的呢
看着唐元这一时间抿着唇的样子,江乐勾着嘴角“不说这些,唐大人现在是来和我道别的”
“没有。”唐元向江乐行了礼,“我唐修渊既身是江决曹的人,死是江决曹的鬼,现下当然是来给江决曹当侍卫的。”
江乐没反应过来,愣了下“啊”
唐元抬起头朝着江乐笑了下,笑意透入眼内,站姿和刚落下来相同,带着一点欠揍的嚣张“明日我会一同前去大理寺,护着江决曹的安全。有我唐修渊在,这京城谁都动不了江决曹。当然,作为一个傻子。”
江乐一听某个人宁愿装傻当侍卫,非常感动“可这京城没人想要动我啊。”
唐元“”
唐元觉得自己真的太过天真,这江长乐如果哪一天被动了,那绝对是由于那张嘴皮子口无遮拦,被人半夜套麻袋揍的。
前提是对方没有被江长乐气死。
他觉得自己一向来表现得足够欠打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到个比自己更欠打的。
唐元用刚才江乐的话反驳“我难道不是你的人么”
江乐脸上带上了一点为难“可我要的是永久的侍卫,不是临时的傻子侍卫,某天精明了就跑路。再说临时的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转头变成刺客了怎么办”
唐元看着江乐。
江乐看着唐元。
唐元的视线有点轻微的瞪视,而江乐的为难里却带着一丝笑意,一看就是戏上身,嘴上的话不着调的很。
“我不会伤你。”唐元憋出了一句承诺。
“我不信。”江乐看着唐元,挺胸,寸步不让。
唐元深深吐出一口气,呵笑一声“白底黑字,签字画押。若是我哪一日伤你,你就将这纸亮出。我拿我的声誉来证明。”
江乐嘿笑一声“这哪里好意思。”说完她就麻溜朝着屋里头喊着,“徒弟笔墨伺候印台也找找有没有”
十分钟后,江乐和唐元坐在了一张桌子两边。
江乐用自己扭曲的狗爬字,在纸上认真写着“甲方此生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原因直接或间接伤害到乙方。如若违约”
她顿住了,又怕墨水滴下来,将笔放到边上问唐元“违约怎么办”
唐元拿过笔,转到了江乐身边,顺着她的字写下去“如若违约,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甲方,唐元。
乙方,江乐。
两人拿出了自己的印章,盖上。
江乐给整个纸扇了扇风,让墨干得快一些“优秀。”
唐元则是完工之后,根本不想看这张纸“今日早些歇了,明日我一早就到。”
说完他走出了屋子,临着要走向小院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屋内的江乐“京城不比永州,江决曹万事小心为上。”
那说话的调子和语气,带着一点微妙。
江乐听了这话,抬起手对唐元晃了晃手,扯出一个笑“明日见。”
唐元从墙上翻下,最后是从正门走的。
他走出很远,垂着眼睑,轻声念了一句“女子啊”声音轻到连他自己都几近听不清,唇都似乎没有动一下,如一声叹息般呼出了一口气。
而留在屋内的周珍板着小脸“他是什么意思给他插个羽毛,他都能翘起来。”
江乐眼前晃过唐元搭配羽毛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周珍这回不是板着小脸,而是整个小脸都气鼓了起来“汤圆整个人和以前都不一样了。以前整天笑呵呵的,看着都开心,现在人看着嚣张对,就是嚣张”
“是很嚣张。”江乐点头承认,“所以他在朝廷上不能犯错,一旦犯错,想要拉下他的人比比皆是。”
周珍气头上没反应过来,瞪大自己眼“啊”
江乐可宝贝自己手头的那张纸了。
她整理了笔墨,将那还未完全干透的纸放在桌中间,和周珍说“有的人看着面相老实,杀人的时候却没有一刻犹豫过。”
周珍看向那张纸。
“有的人看着面相丑陋,再苦也不乐意让孩子饿一口。”江乐手指滑落在盖上的印章上。
她脸上挂着笑,意有所指“有的人看着嚣张跋扈,放荡不羁,实际上却愿意和一个女人签上一份契约,答应永不伤人。”
周珍猛然看向江乐。
“他是一个聪明的傻子。”江乐对着周珍笑眯了眼,“如果我赌输了,我们可能就要打包回家隐居。你觉得我们那竹林地还能待着么”
周珍听明白了,也结巴了“可,可是真赌输了回不去了呢”
如果让人知道江决曹是个女子,那可真的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唐元和她们整日一起吃住,只要注意一点很容易能发现异常。
师傅的意思是,唐元是知道的,而师傅知道唐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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