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行李,带着周珍便打算回永州了。
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逛上京城的花楼。
来的时候跟了人,回去的时候身边不仅有一个装傻的唐元,还附赠了两名典吏。
两名典吏各自都是领了事情的,和江乐一道走也不为过,还能护着人安全。
回去的路上不用赶行程,江乐刚开始恨不得走一段路欣赏一下沿途风景,后来便成了瘫在马车内,喃喃和周珍背着书籍。
总是看风景,还不如背书来得有意思。
周珍跟着背书。
江乐还抽查。
中途最有趣的是,时常会有人凑上来和他们说点话,问个路什么的。江乐和周珍什么都不懂,唐元基本傻笑,回答的基本都是两个典吏。
江乐注意到了问话那些个粗人的一点走路习惯,还有手上粗糙的老茧,深有感触“男人都是罪孽。”
在场的两个典吏皆属于文官,听了她这话一脸疑惑“江决曹这话是何意”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江乐在车上抖腿晃手,唇角还泛着笑意。
两个典吏更加不解。
等几日过去,江乐总算是到了永州,这才和两个典吏告别。两个典吏各自的方向不同,也就在永州别过,一人走水路,一人走旱路,朝着两个方向去了。
江乐一入城,便是让门口的差吏去给姜子建姜大人送个口信,就说她从京城回来了。
至于唐元傻了几日,又去了京城好些天,江乐入永州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唐元去了宋大夫那儿。
宋大夫给唐元看了看,改了药房又配了点调理的药,老生常谈让唐元好好静养,这脑袋的伤要慢慢来,能不能治好基本看命。
当然如果想要试试针灸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要再过段时间才成。
江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唐元在那儿继续傻笑。
看完病,带着药,江乐拖家带口回了自己的小院。
这才刚进门呢,就见到了正在晒被褥的芸嫂。
芸嫂一见着江乐和周珍双眼就亮了,脸上眉开眼笑的“哎哟这可是从京城回来了”
周珍忙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物件来“是,我和师傅还给芸嫂买了东西。”
芸嫂一个做下人的,平日里待遇不错,可自家小主子的这份心还是让她眼眶都红了红“你们这去一趟京城是为了正事,哪里需要给芸嫂我带什么东西啊。”
话是那么说,欣喜还是欣喜的。
等芸嫂见了唐元,她又惊呼出声“还真找着人跟着一起回来了”
谁料唐元微微颔首“接下来便真的告辞,这些日子劳烦照顾。”
说完转身就走,还拿着自己刚到手的药。
周珍被唐元忽然搞这么一出整懵了,她睁着眼瞅一瞅江乐,又瞅一瞅就此快速离去的唐元。
江乐也没拦着,任由唐元就这么走了。
见着人渐渐远去,周珍欲言又止。
旁边芸嫂见了,忙拿出自己口袋里那封信递给了江乐“这是唐元第一次离家出走留的信。”
江乐接过了信,粗略扫了一眼“噢,劳烦芸嫂把这给烧了。”
“烧了”芸嫂惊诧。
江乐揉了揉自己的肩“左右不是他亲自动笔写的,烧了也少点事情。这几日坐车累人,我去休息会儿,明日还要去衙门。”
芸嫂忙应了“那我去烧点水,顺带熬点粥,做点热腾的。”
周珍在边上接话“我来帮忙。”
芸嫂哪能让周珍帮忙“我来就行,小主子也快去歇着。”
江乐瞥了两人一眼,慢吞吞挪回屋里去。
她心里头想着,唐修渊那家伙,意外是个口硬心软的。这回总是专程送她们回来的。
潮州。
一商贾家中今日宴请友人,请了附近几个花楼好些个女子。
宽阔的主厅中莺莺燕燕娇笑声不断,偶尔还有丝竹声伴着歌声传出。
隔开一段距离的主屋里头,意外只有两个人。
一个被宽条的好绸缎五花大绑着,嘴里还塞着布。他肥胖的躯体这会儿不住打着颤,额头上全是冷汗。另一个人脸上没有表情,穿着一身的素衣,冷冷淡淡在给自己手上缠布条。
缠好了布条,那人抽出了一根布条,用力拉扯了两下试了试韧性。
布条发出了极有韧性的闷嘭声。由于那人力道足够,空中还有些许的粉尘飞舞。
那人将布条一头打了结,挂上了房梁,绕了三圈。
轻飘的布条两端垂下,被这人打了个死扣。稍微调整了一下布条的位置,死扣便没有在最底下,而是变成了在侧面。
这人请又搬了一个椅子过来,放在了布条最下方。
等弄好了,这人走回到了胖子身旁,单手扶着那人,另一手一拳打到了胖子的腹部。
一声哀嚎被堵在了嘴里,半点没传出到外头。
这人换了一个位置,又打了胖子一拳。拳拳都冲着肉厚实的地方下去。
这胖子愣是被打得吓弄昏了过去。
明明打人的人看着并不像是很有力道的人,见着人昏迷了过去,这会儿却闷不吭声,将这胖子整个人扛了起来,朝着那悬挂着的布条走去。
一步两步,脚步还带着轻颤。
毕竟这胖子着实身上肉极多,一人有常人两个宽。
好不容易走到了布绫,这胖子的脑袋正好搁在了那布条圈内。
手一松,胖子自然下垂,被勒住了。
这人从腰间取出了刀,迅速将这胖子身上所有束缚的布条全部割裂收好,踩在椅子上将胖子嘴中的布取出。最后将那椅子轻轻踢翻。
全身的力道压下,只靠脖子这点着力,本是昏沉的胖子猛然惊醒,剧烈挣扎了起来,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他踮着脚尖试图够着地,而双手抓狂似想要抓住勒住自己的布条,想要活命。
双目瞪大,满脸充血,口不能言,痛苦万分。
行凶者见了他这个姿态,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没有高兴,没有悲伤,好似这事情再正常不过罢了。
收拾了东西,确定了自己没有遗漏下什么物件,这人才冷静走出了房间,轻轻合上门,朝外头走去。
远处的院子里,一个妙龄少女正对着水池吐着,脸上满是潮红,身上全是酒气。
吐了个干净,她才迷瞪瞪睁着眼,看看那天,望望那云。
没多久,她脸上笑起来,带着一点讨好和谄媚,笑了没多久,身子一歪,就在水池边上昏睡了过去。
日渐渐落下,宅中灯火渐渐点亮,有两个姑娘打闹着出来,也是一脸潮红。
院子里灯火还没来得及点上。
一人嗔怪推了推旁边那人,却是让人差点摔了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