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忽然停下,外头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沈净思轻挑眉毛,微抬声音“怎么了”
声音干脆得很,听着让人知道马车里并不是一名普通娇弱的女子。
驾车的下仆恭敬回了沈净思的话“夫人,这不知是何人,拦住了马车的去路。这人穿着袍子套着头,看着不像是寻常百姓。小的这就让人离开。”
下仆禀报完,对着那拦着马路的人呵斥“你这人怎么回事忽然到人马车前头,自己命不要了么”
马车一旦受惊,拦路的和坐马车的都容易受伤。
沈净思在马车内,就听见外头传来一稍带沙哑的妇女声音。
“夫人,奴是漳州人士,想求夫人帮个忙。”
下仆皱起眉头“想要我家夫人帮忙的人,能从城门排到宫门。难道还要我家夫人一个个帮过来不成今天你可别欺我家夫人没带人出来京城的金吾卫,可随叫随到”
沈净思还未作声,外头那妇女又一次开口“望夫人看在当年和爱女一同求过学,帮奴这一个忙”
下仆这么一听,当下差点笑出来“哎哟,还和我家夫人一同上过学我家夫人,我家小公子,每个都是请先生上门教的你这攀”
话还没说话,沈净思淡淡开口“让人上马车再说。大庭广众闹腾像什么样子。”
下仆当下双目瞪大,满脸愕然。
第85章江乐身世
这妇人包裹得严实,一直到上了车,驾车的下仆都没见着人长什么模样。
将军夫人的马车被一个妇人拦了下来,夫人还让她上了车。这事情若是传出去,肯定又有人要说道点什么。
京城看着很大,实际上却很小,小到要是有人用心观察,总能查出点事情来。
下仆再度驾起了马车,心里头带着疑惑这妇人是谁将军夫人怎么瞅着似乎是认识的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马车内妇人掀开了自己套头的衣袍,露出了那张略带褶皱的脸。沈净思看着这张脸,神情略带恍惚。
妇人朝着将军夫人深深躬身,在这狭小的马车内释放着自己最大的谦卑“很久没见过夫人了,也不知道夫人还记不记得奴。”
“和我就别那么客气了。叫一声净思就好。”沈净思注视着妇人,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幽幽叹气,“没想到当年漳州一别,再次见面会是在京城。”
“三年前,奴也不曾想过会有一天只身前来京城,只为了求夫人帮忙。”妇人听了沈净思的话,却还是沈净思用“夫人”称呼,并以“奴”自称。
她面上带着浓重的忧愁,却并没有急着说自己的要求。
沈净思看着她这般谨慎,低声劝慰“等到了将军府再慢慢说给我听罢。”
妇人应声。
马车返回了将军府,停在了后侧门那儿。
今日将军夫人外出只带了一个下仆。她连寻常的侍女都没有带上,惹得将军府平日里伺候沈净思的那些个侍女焦虑得很,就怕出点小差错,回头一群人都要被将军责罚。
沈净思带着下仆和妇人一同回了将军府,刚踏进自己内院,就见到了院子正中央坐在那儿晒着太阳,给两个孩子讲边疆战事的白斐。
寻常男子都是如玉一般,一股子的书生气。白斐不同,他无论是站在那儿还是坐在那儿,都时常带着一股兵刃的味道。
沈净思前些天和他这么说了,白斐就笑着回她“那是边疆战场的味道。”
一时间,她竟是看得有些出神。
内院有侍女一眼就发现了沈净思,匆忙就走向沈净思,行了礼“夫人。”
白斐转过头,看向了沈净思,朝着她露出了一抹笑“夫人怎么今日自个跑了出去难不成是怪我前些年总是在外头,所以也要让我尝尝一个人在家中带孩子的感受”
话里的笑意明显。
两个孩子对着她喊了起来“娘”
沈净思朝着两个孩子温和一笑,随后才回答了白斐的话“将军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怪我出去不带人”
白斐失笑。
他不过是稍带调侃性质询问一句,反倒是被沈净思倒打一耙。
多年夫妻,他见沈净思的日子,还没有见自己手下的时间来得多。这次回来叙职,他便在考虑要不要干脆回来,或者是找个就近一点的地方,带着妻子一同过去。
六年间,他在边疆能报复回来的,几乎都报复回来了。若是再打下去,就会如官家所说,那是在打别人的家。打了还要花费心血花费钱财去治理,官家的国库里可没那么多钱。
沈净思让侍女带着两个孩子下去,并没有和白斐多说什么,反倒是引进来了先前带进门的妇人。
白斐见了这妇人,脑中思索了一阵,却发现全然没有记忆“这人是”
沈净思回了白斐的话“三年前宫中女眷一道去漳州避暑,皇后念我总是一人管着将军府不容易,便带着我一同去了。在那儿认识了一位先生,这位是同我一道学习的那位同伴的母亲。”
妇人朝着白斐行礼“见过将军。奴是漳州人士,早年与夫人见过一面。”
白斐对去漳州一事情是知道的,沈净思的事情,府上总有人会专门书信告诉他一声。
他见着妇人,倒是有些好奇“这从漳州赶过来,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孩子呢”
妇人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两位跪下“奴就是为了这一事前来的。望将军和将军夫人,先听奴将这一事给好好说清楚。”
白斐还没能反应过来,沈净思却是一挥手,让自己贴身侍女带着下仆一道退下了。
一时间内院只剩下了沈净思、白斐、和这名妇人。
妇人见旁人已被屏退,这才开始整理思路,讲起了事情“奴是土生土长的潮州人,这一点看奴就知道,潮州常年四季如春,百姓都偏高,肤白发黑。”
这一点从这妇人脸上,确实是能看出来。
她哪怕脸上有不少褶子,可皮肤到底是还是极为白的。
“奴有一女,因为命中八字特殊,自小被当成男儿生养。后来进了私塾识了字,再之后拜在漳州一位老先生门下,学习经义。这才在三年前和夫人能有一面之缘。”妇人简单讲了这点关系。
白斐听了这话,觉得甚是荒谬。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相当震惊看向了沈净思“你知道那人是女子么”
沈净思点头“知道,老先生也是知情的,很是惜才便留下了她。后来我去拜会先生,在漳州这段日子,便是和这女子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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