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路引。”周珍看着江乐起身,面上有点急了,跟着站了起来,“师傅怎么可能是漳州人”
江乐摆手“行了我去门口见见人。”
那差吏一阵尴尬“江决曹,那人若是骗子,我们这儿轰出去就是”
“能来找我一次,肯定就会有第二次,下一回怕是要堵到我家去了。”江乐感叹,“家中可不比衙门,我的侍卫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江乐说的是唐元。
身为提刑使,唐大人可真是忙得可以。
上回她不过往前迈了一步,这人借着忙干脆又一次失了踪迹。永州消息不比京城,反正江乐总觉得又是有好些天没听到见到人了。
一日不见,甚是想念。
啊,想念他的骨,想念他的皮,想念他的人。
江乐的思绪乱转着,哼笑着跟着差吏走了出去。
衙门外确实等候着一个人。
他看着年纪二十不到,穿着一身布衣,额头带着一点虚汗,慌乱张望着,不确定他等的人到底会不会出来。
而等见有差吏带着江乐走了出来,他双眼亮了亮,忙上前走了两步,高喊起来“公子”
江乐远远见了人便没有认出来,看着这人欢喜的样子,走进后才回了一个笑“我不认得你啊,你是谁哪里来的该是叫我江决曹才是。”
到底两人的身份是有差别的。
这人朝前又走了一步,许是有点激动,浑身有些发抖“我小时候负责伺候公子的啊,我叫永根啊公子。漳州,我是漳州人公子也是漳州人”
江乐摇头“我怎么会是漳州人。我以前住在青州附近,后来跟随商户带着徒弟一起来了漳州。再说了,你家公子会验尸”
那人哑然,本还想向前冲的步子顿时停了下来。
他家公子确实不会验尸啊
“这天下长得想象的人有七个,名字一样的更是多。两个都撞上的概率虽说不大,到底还是有的。”江乐和声劝着人,“你这无凭无据的,可不能随意认人啊。我也不想平白多个爹多个娘的。”
永根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他肯定江乐就是漳州江乐,就是他曾经的小公子。
而江乐则是一脸笃定,这永根肯定是认错了人。
差吏在一旁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决断,他犹豫看看两人,还是试图帮江乐说话“江决曹验尸很了不得,才高八斗的,说出来这种一般不会出错。你若是没什么证据,那胡乱攀亲的”
永根没有想到旁边差吏也这样说,他心里急切,当下朝着江乐冲过来。
江乐原本是还客气笑着的,见着男子这样,忙往后退一步“你冷静点。”
差吏当即板着脸,挡道了永根面前“干什么呢衙门重地岂敢造次”
永根往后退了一步,随后用力将差吏往边上一推,朝着江乐猛跑。他伸出了右手,手上赫然是一把细刀
越是场面慌乱,江乐越是镇定下来,双眼颇冷看向永根。
永根直冲,江乐一个侧身,单身抓住了永根的手,顺着惯性方向和永根贴近,旋转身子重心下沉,她一个用力,将永根从她背后过肩摔了出去。
永根一下子被摔懵。
江乐一脚踩住了永根的手,疼得人不得不松开了凶器。而江乐一个顺脚就把凶器提远了。
旁边差吏这才回神,忙上前替江乐控制住永根,一个巴掌打了过去“谁给你的胆子”
第93章我心悦于你,你得寸进尺
永根原本就被摔得晕头转向,半响回不过神,这又被拽住扇了个巴掌,脸上顿时鼓起山包,红了一片,只知道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这寻人需要带刀来寻人,也着实恐怖了一点。
袭击衙门决曹,这可并不是什么可以被轻易饶恕的事情。
江乐看也没再看地上的永根,潇洒离开“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了,一看就是仇人。”
差役连忙应下了,心中庆幸着江决曹没有伤着。
江乐回到了刑曹,屋里头原本还在说话的一群人顿时没声了。
周珍忙小跑到江乐面前,脸上满是担忧“师傅,真的是漳州来的人么他来说什么了啊是认错了吧”
江乐挠了挠自己脸颊,显得有点困惑“我觉得肯定是认错了,我生来如此标志,怎么会有人一见到我就想要拿刀捅我呢”
刑曹众人完全忽略了江乐说她自己“标志”的话,均是被“刀捅”吓着倒吸一口气。
何医官忙跟着跑过来“江决曹可有伤着”
江乐摆手“没有没有,那人不过是乡野青年,一招半式都不会。我往边上一让,他就摔地上了。”
这话听着很有画面感,虽然和实际并不相符,但总归让现场一群人暗暗送了口气。卢司里还义愤填膺颇为不满“衙门怎么什么人都要给他们通报一声”
周珍却是更担忧了。在听到有刀捅的情况下,她确认这人肯定是没有认错人。
因为她第一次见自家师傅,她师傅就是身无分文,只有一袭破烂的衣袍穿在身上,下一刻就要因为饥饿而昏死过去。
那些人想要杀人
他们要杀她师傅
周珍整个人都绷紧了。
她抓上了江乐的衣服,小脸上写满了如动物般的不安。
江乐低头揉了下周珍的脑袋“好了,第二本书好了没有回头他们第一本书抄完了,可就要轮到第二本了。”
周珍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很快就好。”
等到一天过去,江乐遇刺的事情在整个衙门都传得沸沸扬扬,而她那一手过肩摔,跟着一起传开了。刑曹的几个还是最后知道,被人问着江乐平时的身手如何时,面上都是空白的。
什么我们江决曹还是个绝世高手
什么我们江决曹反应极为迅猛
什么我们江决曹小小年纪其实就文武双全了
谣言是越传越夸张。
而谣言的中心,江决曹被说到这事情的时候,还真腆着脸“小时候学的,小时候学的。平时用不着,纯粹防身用用罢了。”
周珍见江乐半点没受影响,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私下里偷偷写了封信,差遣人快速送去了潮州。
姜子建当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比别人都想得更多一些。
确认了犯人目的,在斟酌片刻之后,他一样书信了一封,差遣人送了出去。
江乐晚上用过了饭,让周珍先去睡。
周珍这些日子整日都在整理自己所学,外加上听江乐说新的知识,用眼太多,老是容易疲惫。她再三叮嘱了自己师傅要早点睡,随后就先一步回房去睡了。
江乐确定自家院里周珍和芸嫂都睡了,才偷摸摸取出了自己前些日子吃喜客来剩下的酒。
酒度数不高,很适合偶尔小酌一杯。
雨下了好些天,云今日到不算厚实。云不再遮掩,月亮自然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