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听人说这红线娘娘乃人间绝色,只要看了这法会游行的,都要为她痴迷。”李老七道,“可惜上回来时没见到,这回可要一饱眼福……你要干什么?”
被挤到人群这头的封琰见时辰差不多了,随手抓起旁边用于装饰的鹿角,掂了掂,直接砸出人群,辣手摧花而去。
李老七便见那鹿角一出手就像箭矢离弦一样,那童女正要拉下红纱让红线娘娘真容显现,就“砰”地一声,红线娘娘神像就被远处飞来的鹿角砸爆了头。
木屑四溅中,众人呆滞不已。
老板娘怒喝道:“何人闹事!护院!护院呢?!”
她话音一落,就见人群中,哗啦啦一片白刃出鞘,吓得人们满场尖叫不断。
“大理寺办案,百姓勿惊!”兰少卿的身影在地窖口出现,那些正惊慌失措的路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只闻他说道,“我等接到风闻,此地有暗赌、邪道,特来查办,无犯案者,问询过后可回家。”
一片低低的议论声里,有个暗卫靠近过来,对封琰耳语道:“店主是收了钱,代为办这法会,并不是他们的人,至于案犯……已在后院堵到了,是个尼姑。”
尼姑?
封琰自然而然地联想起赤狐山红线庙那群神神叨叨的尼姑,便道:“可有查明身份?”
“她想自杀,被我等拦住,审问这一节……还是请夏大人来的好。”
附近的李老七见这地方被官差接管了,熟练地抱头蹲在地上,左右张望。
“哇,这么多蒙头盖脸的娘子,哪一个是夏大人呢?”
却见封琰只朝那边扫了一眼,便大步走过去,自惊慌的花冠女子中拉出一人,摘下她头上的花冠,嫌弃地丢到一边。
“还没到你戴的时候,以后弄个大的。”
夏洛荻点点头:“嗯,大的好。”
……
深夜,乐相府。
“贺公、苏公、裴公……何以深夜造访?”
月光照得瓦上的霜亮如银镀,檐下三两马车,载的俱是当朝的元老,若非当真出了什么要事,断不会这般夜中拜访丞相府。
三位阁老踏入厅堂,乐修篁早已等候,待家仆端了两杯茶水,你看我、我看你地用眼神推托了一番,才由其中最为年长的太保贺公开口。
“我家中的长子,乃为帝江关镇守,如今没有战事,帝江关便日常承接些盐铁漕运之事,来自北燕的使节,也莫不在帝江关周转。”
一听这开场白,乐修篁便品出几分来意,问道:“数月前,鸿胪寺闻人清钟率领使团以叛将公西宰换回两州之地,国书俱在,北燕若还想在天下人面前要那颜面,必不会反悔……莫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或是贺公听到了什么风声?”
“也有这么这一节关系在其中。”
贺公犹豫了片刻,望向左右,身侧的苏公忍不住抢道:“乐相,贺工大公子来信……当日谈判,所谈两州之地,乃是北燕与常氏大族经营的商贸要枢,如今闻知要割还与我大魏,这数月中,正在暗中横征暴敛、驱赶百姓商队,致使那两州如今盗匪四起、竟有匪寇坐衙的情形。”
乐修篁听了,并没有作何表示,两国明枪暗箭往来不少,这般类似“坚壁清野”的作为也是该然,换成大魏也会这么做。
“几位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贺公道:“问题就在于此,按我们同北燕的国书所言,西陵公主南嫁,乃要求陛下御驾江上迎娶。此女无论身份如何鼎贵,那也是一介女子,焉能与陛下的安危相较,加上那两州盗匪横行,一闹个不好,接亲时大江之上有个风浪,此事便说不清了。”
乐修篁微微露出恍然之色,道:“诸公担心陛下接亲时被北燕假盗匪之手给害了?”
见三公点头,乐修篁笑道:“如是这般,大可不必担忧。陛下在灵州时,五百里密如繁星的山匪寨子他猎之如练手,无论马战、水战、步战皆无所畏惧,何况其人更是……”
“陛下的本事,我等都晓得,只是想有个踏实的保证。”
乐修篁一一看过他们三人神色,敛眸道:“一件结亲的事罢了,先是说两州纷乱,后是担心陛下安危,找这么多晦涩的借口……诸公还是直言吧,究竟发生了何事?”
贺公尴尬了一阵,道:“我儿来信,说是北燕使臣那边打听得知我大魏抓到了秦姝,正禀告燕主,他们朝廷上下为振奋当年‘南下取秦姝’的豪言壮语,想为燕主求娶秦姝。”
第84章审问
临时作为审讯房的砗磲阁厢房里,一个尼姑绑在椅子上,因她一直试图自尽,暗卫们便索性卸了她下巴,待她情绪稳定下来,这才又给正了回去。
先前她一直在挣扎,等到看到夏洛荻进来之后,便不挣扎了,只顾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夏洛荻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叫人都去外面,只留她和这尼姑独处。
她盯着那尼姑好一阵,才开口便道:“你晓得我的底细,莫非认得我?”
“我自然……认得,你毁了我们的红线庙。”因下巴才接回来,尼姑声音略带含混地说道,“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不急,你且听我说两句。”夏洛荻道,“你有修眉剃美人尖的习惯,以前应当嫁过人,耳洞很旧,手指上有两个指环圈儿,说明你频繁戴首饰,家中出身不低。只晓得咬舌自尽这种听说来的自杀手段,可见不是专门干死士这行的,只是脑子笨被红线娘娘蛊惑了罢了。”
夏洛荻专门处置过大批死士,咬舌自尽除了让本人疼根本没有用,有经验的死士会专门拔掉一颗后槽牙,在牙齿上镶嵌蜡丸封着的毒丹,行动失败被抓后就着即咬碎毒丸,这是死得最痛快的,是以现在抓到疑似死士的就要先堵嘴或卸掉下巴。
而眼下这尼姑虽然闹得凶,但决计不是抱着死的觉悟做事的。
“你……懂什么!”尼姑恶狠狠道,“是大魏这狗朝廷……对不起我们!若不是红线娘娘收留了我们、我们……这些丧家之人,我们早就被砸了光了!”
人在愤怒时,最容易不自觉地骂出家乡话,夏洛荻眼睛一眯,道:“洛郡口音,又投了北燕,你家中有人是啸云军的尉官吧,依你年纪,你是他妻子?”
尼姑脸色一白,扭过头去道:“我不同遗忘了家恨的孽女说话。”
夏洛荻等的就是这个,看着她说道:“你怎知我便忘了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都入宫为妃了,那魏主又这般宠幸于你,当我等俱是瞎子吗?”尼姑瞪着她,冷嘲热讽道,“秦家大小姐。”
夏洛荻不怒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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