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低眉顺眼的余曼猛地抬起头,对上婆婆玩味的笑容,想起刚才那个脱口而出的称呼,心里突然有点紧张。
“我、我”
“听着还挺顺耳的,以后就这么叫吧。”
苍天啊大地呐儿子结婚一年多,她终于听到儿媳妇叫自己一声妈了,鬼知道,郎书蕾这会儿是多么的心潮澎湃。
“好。”
余曼也没想到,自己能叫得出口,刚才夫人的话看似严厉,实际上都是在替她打算,她一激动就喊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和少爷在院子里重逢了,傅卿言捏了捏她的脸,问道。
“怎么回事,忧心忡忡的我妈说你了”
“没有,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少爷挑了挑眉,拉着她往里走,边走边说。
“我带你去厨房偷东西去。”
“啊”
每到这种日子,厨房总是格外繁忙,大家见到他们俩进来,也不敢停下手里的活儿。少爷漫不经心的在厨房走了一圈,顺了盘桂花糕出来,左手端着盘子,右手牵着她,悄悄跑回楼上的卧室。
“先吃点这个,如果不够,我再下去给你拿。”
说是一盘,其实只有六块,一口就能吃掉一块。
余曼拿起最顶上的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他皱了皱眉张开嘴把糕点含住。
“还是原来的味道,剩下的你吃吧。”
见他把桂花糕咽下去了,她点点头端着盘子坐下,晃着两条小腿一边吃东西,一边和他聊天。
“你们刚才是不是又在聊工作上的事”
“他们在聊,我在旁边听着。真是想不通,明明是来吃饭的,却一直把工作和钱挂在嘴边,有意思吗”
傅家招待客人,一般会把男客和女客分开,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后院,女人聊家常、聊时尚,男人就是谈理想、谈事业。
“也许,人家本来就不是为了吃饭来的啊。”
少爷瞥了她一眼,心道:你以为我不懂吗
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余曼扁扁嘴低下脑袋吃东西,打算填饱肚子再和他聊天。
今天好几位珠光宝气的夫人问她为什么结婚一年多还没生孩子,都被婆婆用她还没毕业堵回去了,但她看得出来,婆婆挺喜欢小孩子的,今天一直在问傅诗雨家的安安怎么样了。
她也不是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少爷明显不喜欢,每次做的时候,他都会避孕。有的时候找不到套子,他甚至可以忍着不做,可想而知他们俩如果有孩子,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刚才,我被催生了。”
她放下盘子,扯了扯嘴角的碎屑,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少爷掀了掀眼皮子,不慌不忙的问。“催什么”
“催生就是一群人缠着我,问我为什么还没有孩子。”
闻言,他不轻不重才嗤了一声,满脸不屑的说,“理她们做什么有些人就是喜欢掺和别人的家事,自己家的乱摊子都顾不过来。”
“”
她觉得少爷没懂自己的意思,但也不排除他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可能,毕竟他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每次提起孩子这个话题,少爷就听不懂她的潜台词。
“咱们俩,以后都不要孩子吗”
话音未落,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坐起来,把她吓得不轻,还以为他是生气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还在念书,想这些做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继续说下去。
“也是,我还没毕业,急什么。”
两个人在傅家待到晚上才回去,关于孩子的事,一直悬在她心口上。
她倒不是非想生孩子,只是少爷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如果他愿意好好说,也许他们早就达成共识了,但是每次遇到这个问题,他都用那些让人生气的话来堵她的嘴,让人聊不下去。
睡觉前,少爷从身后抱住她,声音里没有一丝睡意。
“其实,不要孩子也挺好的,这个家有咱们两个人就够了。”
生孩子的风险太大,他怕自己承受不起;养孩子的压力也很大,他担心自己当不了一个好父亲。
在傅卿言看来,如果不能给孩子一个幸福、无忧的生活,不如不生孩子。
余曼过了好久才睁眼,定定地看着墙上的贴纸,轻轻的嗯了一声,很快她又把眼睛合上了,闭着眼在心里催眠自己。
有他就够了,没有孩子也很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秋燕的案子结束了,拿到了赔偿和孩子的抚养权,肖元哲还帮她找了个家政公司,希望她能适应这个社会,而不是一直留在那个小山村。
转眼间,寒假来了又过去,周深还是没有没名没分的赖在傅诗雨的公寓,而她则回到职场,开启新的篇章。
研二暑假,余曼陪少爷回老家小住了一阵子,回来后就准备开学的事,结果开学没多久,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终于,在一个晴朗的下午,她从学校出来,顺便去了趟旁边的医院做体检,
看着化验单,她有一丢丢的头疼,怀孕五周。
“不是一直有避孕吗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大夫了,三十出头的男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不改色的向她科普了许多知识。
避孕套也不能百分百的避孕,比如:在行房过程中,套子破裂、或者滑落
男医生一本正经的说着那些话,听得她面红耳赤,最后拿着化验单头也不回的跑了。
一直到出来医院,她都觉得是化验结果出了问题,晚上到家也心神不宁,坐在沙发上连狗都不想撸,快五点的时候才想起来没做饭。
晚上,傅卿言吃着过咸或者过淡的菜,眉头不断收拢,但是看着她最近学习压力大,就没发脾气。
“你今天怎么了菜都炒糊了。”
心事重重的女人被他的声音唤回了神识,呆呆的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