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还了钱,春来阁也不会放过她,不如她俩拿着钱先去齐州府躲一阵。
苏夕听了差点没晕过去。苏然心想,要是让她知道其实她姐姐是收了钱准备自己跑路的,估计得吐血了。
苏然分析利弊,劝苏夕和她一起去齐州府,如今娘也不在了,这世上只有她们姐妹俩能相依为命。
苏夕受了姐姐几日的精心照顾,此时听了她的话,眼泪又掉下来,最终点头同意了。
苏然松了口气,她挺担心妹妹执着地认为收了人家青楼的钱,就得去人那上班。
苏然将那十两银子分成两份,牢牢地缝在她和苏夕的衣服里,又把剩下的两个银珠子和铜板分成四份,她和苏夕各拿两份,分别放在衣服的不同地方。
她看出来了,这个世界不太平,万一遇上抢劫的,主动交上去一份,说不定还能混过去。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苏然叮嘱苏夕:“我已经约了马车,明日一早在树林边等我们。”
苏夕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有些惶恐无措:“姐,要是春来阁的人找去齐州府怎么办”
“你记住,以后要叫我哥,总归男的比女的安全点。”苏然皱眉说,“找到殷华,就不用怕春来阁的人了。”
苏然这话说的无比自然,好像她和殷华是老熟人一样。在她心里,并不认为殷华是个高高在上的王府公子,只觉得他是自己创作出的人,和苏夕一样,地位堪比一家人。
苏夕却是一愣,继而又是委屈又是气愤:“怎么能去找他他不过是不过是对我有点好感,姐姐居然觉得可以靠上人家”
苏然张张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的有问题。但她真没想那么多,按着剧情,最后苏夕的确是要靠上人家的。
可是苏夕并不知道这些,现在的苏夕和殷华不过是送送礼物的关系。
苏然这话说的,就像是要利用殷华对苏夕的好感,来换取好生活一样。
她马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万一春来阁找上门,我们还了钱,他们还是不肯放人时,可以找个有身份的人从中调解。”
苏夕沉默了半晌,不放心地说:“姐,我知道你一直心有不甘,觉得自己不该过这么穷的日子。我只拜托你一件事,不要用我的名义去接近殷华,我我不想被他看不起。”
她脸微红,低下头。
不管是按书里写的,还是眼下发生的事,苏然都觉得苏夕应该是喜欢殷华的。
作为一个毫无恋爱经验并且爱情神经极不发达的人,苏然不太理解苏夕小女儿家的纠结。喜欢一个人能在一起就尽量在一起,实在不行就算了,这样又喜欢又逃避是什么意思
不过此时,她很清楚,作为姐姐应该说什么。
她坐直身体,向苏夕保证:“如果以后我有事要找殷华,一定会提前和你商量。”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苏家丫头,那几个人又来了”
7第7章
苏然忙去开门。外面站着村上一位大婶,眼熟,苏然叫不上名字。
苏夕从后面上来:“马婶,谁来了”
马大婶:“你娘下葬那天,来的那几个人已经到村口了,凶的哟。”
苏然和苏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老鸨估计是看出苏然故意拖延,明明说好给三天时间,结果提前找上门。
苏然转身拿起已经打好的小包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冬天天黑的快,日头早就下山,这会儿已经擦黑。她和侯三约好明日一早出发,只要扛过今晚就可以了。
苏然拉起苏夕的手:“走。”
两人顺着马大婶的指点,从村后的小路一路向前跑,不一会儿就跑离了村子。
苏夕大病初愈,跑了没多远,就已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扶着树一阵猛咳。
“姐我不行,你先跑吧”
苏然看电视剧时,最不喜欢这样的情节。明知另一人不可能自己跑,就像她现在这样,不管出于哪种情况的考虑,她也不可能丢下苏夕一个人溜了。
她拉起苏夕:“再坚持坚持,我们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苏夕咬牙,跟着姐姐继续往前跑。
很快就黑了下来,冷风嗖嗖的吹,不过这样倒增加对方搜索的难度。
没有火,苏然看不清路,只听到前面有流水声。
那是通广河,是文水县旁边一条大河。
苏然循着水流声往前望,隐约看到有船在河边停着。
她拉着苏夕,猫着腰,尽量减小动静。
跑到船附近,先四下观察片刻,发现这船里面黑乎乎的,没有光亮,好像也没人看守。
眼看着身后的火把越来越近,苏然拉着苏夕往那船上摸去。
二人轻手轻脚爬上船,引得船身阵轻微晃动,她俩忙俯下身,手脚并用一路爬进了船舱内。
船舱里堆满了麻包,苏然用力往外拉扯几个麻包,勉强弄出个小空间,和苏夕缩进麻包的缝隙中,再将它们堵回来。
过了一会儿,船身停止晃动。
苏夕喉咙发痒,用力压下咳嗽。苏然握紧她的手。
外面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先是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直至消失。
等外面安静了好久,苏然才长出一口气,身体放松微微向后靠在麻包上。
船舱内有一股腥咸的气味,倒比外面暖和许多,或许他们可以在这船舱里躲一宿,等明天一早,再悄悄去找侯三。
才舒服下来,苏然正想转头问问苏夕的情况,就感觉手上一紧。
苏夕小手冰凉,声音颤抖:“姐”
那声音被刻意的压低,还是掩盖不住里面的恐惧。
苏然不明所以,转头看向她。
发现她正瞪着眼睛盯着斜前方。
苏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身体一下僵住,冷汗刷地冒出来。
舱内没有光,只有缝隙里流进来的月光。借着月光,苏然看到在苏夕斜对面,麻包中间,挤着一个人。
那人身体隐在麻包中,看不清样子,只是他手中握着的尖刀不时将月光反射过来。
舱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黑暗中,苏然只感觉到那人双眼径直盯着她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恢复思考能力。对方有武器,但她们是两个人,而且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很大可能和她们一样是被人追赶的,真动起手来,谁都讨不到好。
船舱内外都很安静,只有风声和流水声,船身随着风偶尔会有一阵晃动。
苏然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既然对方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那也许是和她一样的想法。大家平平静静的在船上躲一宿,天亮后各走各的阳关道,谁也不要打扰谁是最好的。
她轻轻回握苏夕以示安抚,船内出现一种诡异的平衡。
时间一长,再紧张的情绪也会弱下来,而且现在已是深夜,苏然渐渐觉得困了。她强打精神盯着对面的人,以防他突然发难。
gu903();而苏夕病后虚弱,又跑了这么久,现在一暖和,已经扛不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