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请立刻出发回京主持大局。此处交给属下处理。”
皇上死亡的消息要瞒一段时间,等世子回到京城将一切打点好,才可以公布此事。
再者,到底如何向世人宣告此中原委,还需再议,肯定不能将真相全部说出,使皇家颜面受损。
殷祺不语,双目发红,跪在老王爷尸体旁。
苏然默默地站在他身边。
何进深深叹气,劝道:“属下知世子此时心情,但眼下有更紧迫的事要办,王妃还在等着世子回去,万万不可感情用事。属下必定将王爷带回京。”
殷祺喉头滚动,对着老王爷的尸体深深地磕下头。
他站起身,对邓艾道:“邓将军,事关皇室颜面,还请将军不要宣扬。人已死,再论孰是孰非没有意义。”
邓艾拱手:“老臣明白,请世子即刻回京主持大局。”
殷祺发的誓他都听到了,也就对他非常放心。
时一将马牵过来。
殷祺看向苏然。
苏然也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从怀中掏出他给的信,递过去。
何进在一旁看到,心中大骇。
世子什么时候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苏然了,甚至没有告诉他。
如果苏然不交出来,而是自己拿着去京城,那事情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万幸,苏然并不知道这信代表的含义,又或者她只是没有这个野心。
倘若朱晗知道曾有这么一封信与自己擦肩而过,大约会心痛死了,天大的好机会就这样被她拱手让给殷祺。
殷祺接过信,沉默许久,对她说了两个字。
“等我。”
很快,京中传出消息。
圣上在御驾亲征时,发现先皇尚有遗孤在人间,便将人接到身边,准备带回京。
不料,皇上不适应西南的水土,身染重疾,临死前决定将皇位交还给先皇遗孤。
此事,有邓艾将军从旁作证。
又有雷安发声支持。
同时,相传当年因此事获罪的萧将军有个副将柏江,带着将近两万的兵马围住京城,以身证明,先皇确有遗孤在世间。
朝中不少老臣纷纷站出来力挺。
眼看着大势已去,本应继位的大皇子明智地选择后退一步,做个闲散王爷。
此时,已是入秋时分。
清晨,多数百姓还未起床。
一辆原木马车驶入七里巷,停在一家门脸小小的包子店前。
店门“吱呀”一声打开,店主林三满从里面走出,大步迈到马车前。
“属下见过世子。”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里面将车帘打开,殷祺面色淡淡,从车中出来。
他尚在孝期,穿着白色长袍,青冠挽发,一身素雅。
他微微点头,随即看向立在门边的少年。
少年年纪不大,正好奇地看着殷祺,眼神明亮,丝毫不怯。
殷祺冲他走过去,到他面前停住。
一撩衣摆,双膝跪地。
“臣,参见圣上。”
跟着他来的一众侍从全部双膝跪地,包括林三满。
看到自己叫了十几年的父亲居然对着自己下跪,少年眼中终于露出惊慌。
殷祺小声提醒:“皇上此时可以说平身。”
少年一脸懵懂地说:“平身。”
“谢皇上。”
殷祺起身,看向少年,道:“请皇上随微臣回宫。”
“回宫做什么”少年看了父亲一眼。他正低着头站在人群中,他的穿着和那些侍卫很不一样。
少年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青年才是有决定权的人。
殷祺回道:“回宫做皇上。”
“我不会做皇上。”
“没关系,臣会慢慢教您如何做一个好皇上。”
“做一个好皇上难吗”
“难但皇上也是人,并不需要做到非常好,只需足够好就行。”
“要怎么做”
“为百姓做实事、为国家扛责任、抛弃个人情感。”
殷祺离开后,苏然回到从西王府。
战争结束了,雷安的兵留在这里没有用,苏然便让熊良带着他们回西北。
而她自己则与苏夕留了下来。
西南气候好,物产丰富,适宜待产。
朱晗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苏然就让他回四方会帮厉名轻。
他们才得了西北所有城市的经商许可,要打开市场,肯定很忙。
吃土人熟悉逍遥客的套路,一翻检查后,帮小刀取出脑中银针,便独自离开,要去找逍遥客和小荷。
小刀并没有立刻恢复神智,还好有许如在,帮他慢慢调理。
苏夕生孩子那天,苏然吓了个半死,想到再过两月自己也要经历一番,便在心中将殷祺默默地骂了一百零八遍。
骂过之后,又是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