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说道:“许娘子哪里的话。说起来,我们一家沾了你的光才是。”
“贺大哥,我们这便走了,做菜的秘方我都写在给你那本册子上了,你可要好好经营这酒楼。以后我若再被赶出来,可还要来投靠你的。”沈初夏说笑道。
“我见梁公子对许娘子很是上心,你跟他回去,定然过得好的。”贺章早把自己那点心思放下,如今也能坦然地与沈初夏说起这事来,“对了,许娘子虽然把这酒楼留给了我,不过,我也不好意思独占。我想了想,决定把该分给许娘子的银钱拿出来,以许娘子的名义建一个善堂,收留一些孤寡老幼,让他们有所依靠。”
“这个好。”沈初夏赞同道,“不过,不要以我的名义建,就以武姐姐的名义建便是。”
贺章没想到沈初夏让自己以亡妻的名义来做善事,愣了愣,说道:“可出钱的是你啊?自然要让受恩之人知道他们受的是你的恩啊!”
“钱财乃身外物,虚名也不过是浮云。”沈初夏淡笑道,“只要是做善事,用谁的名义都一样的。以武姐姐的名义建,大家都知道贺大哥情深意重,这样,既能为武姐姐积福,贺大哥你也好做事些。”
听到沈初夏这番话,贺章不禁对她又多了一分敬意:“难怪梁公子如此看重许娘子,在我看来,许娘子的气度远非一般女子可比。”
听到贺章给自己戴了这么高一顶帽子,沈初夏禁不住笑出声来:“贺大哥,你可别再夸我了,我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贺章也笑了起来。
“好了,贺大哥,我们真要走了。”沈初夏敛住笑,眼中透出几分不舍,“你们可要好好保重。”
“嗯。”贺章点了点头,说道,“你快上船吧,别让梁公子久等了。”
沈初夏又叫梁岷与贺章道了别,这才往楼船边走去。
贺章站在原地,看着沈初夏一行慢慢走远,而船头上,她那芝兰玉树般的夫君正在等着他。从他看见那男子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有这般人物在,这许娘子便不是他能肖想的。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赶着车往兴州城而去。
梁洹站在船头,看着沈初夏越走越近,他心里像有波滔在不停地汹涌着。他甚至都不敢眨眼睛。他怕这又是自己的幻觉,待眼睛眨一眨眼,再睁开的时候,她又不见了。
这时,梁岷也看见了船头上立着的梁洹,忙扯着嗓子大叫道:“阿爹!阿爹!”
听到儿子清脆的声音,梁洹这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不是自己的梦。
他转过身,便往船下奔去,瞬间便奔到了沈初夏的面前。
沈初夏没想到梁洹会下船来迎接自己,忙行礼道:“妾见过……”
梁洹一把扶起她:“又不是在宫里,不用这么多虚礼。”
沈初夏抿嘴一笑,轻声道:“谢陛下。”
“谢谢你愿意跟我回去。”梁洹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
沈初夏用同样低的声音说道:“岷儿昨晚哭了很久,一直吵着要找你。妾没法子,只有带着他来了。”
梁洹轻轻一笑:“果真是亲儿子,知道帮爹的忙!”
沈初夏咬了咬唇,又说道:“陛下,这一把,妾真的是赌下自己所有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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