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朝身后的众人吩咐:“夜已经深了,随便寻一处破屋暂且坐上一晚,让马匹休息。”
“这里吗”
蔡琰挣扎一下,抬起俏脸,视野之中是随处可见的尸体以及难闻的焦臭。
她靠着的男人,沉默里点了点头,带着众人走进洛阳,公孙止来到东汉末年,见过最大的城,也就是雁门郡,眼下这座想到曾经的百万人口,繁荣锦绣的城池,如今变成一片废墟,坍塌的房屋、殆尽的高楼就像一道巨大烧伤的伤口露出惨不忍睹的疤痕。
夜风拂过破碎的长街,荒芜下来的城池里,偶尔会有奇怪的声音响起,远处倒下半面墙壁的小院内,残缺的木桌被堆起来燃起篝火,数百人裹着皮袄睡着角落里,发出梦呓,过得一阵,火堆边几人围坐,有声音在说。
“这次过去,我没有找到你父亲原本以为董卓很看重岳父,一定是会在那辆看上去不错的牛车里,结果是一对母女”
公孙止朝火里丢了一根木棍,“恐怕岳父被董卓带在身边,西凉前军乃是精锐,我没有把握过去的了,此后还是等安定下来,我再派人入长安将岳父接出吧。”
火光摇曳,映着少女湿红的目光,然后捂住了嘴。
“是不是要去草原了”
公孙止点了点头,将烤过的肉干递过去,对面捂嘴的少女摇头,发髻晃动。
“对了,抢的时候,我抢了一个老头,开始以为是岳父,结果叫王允,那么老了还挺刚烈的,不停挣扎,然后我就把他给扔了摔死他”
眼泪还挂着,蔡琰噗的笑了下,连忙转过身子,声音轻道:“那是司徒王允,你竟把他扔了,他家里可还有一位闭月般貌美的义女,你要见到了一定舍不得了。”
司徒王允貌美女子貂蝉
啪
公孙止猛的在大腿上拍了一下,“抢老头的时候,好像是有一个女子扑过来,还以为是女护卫什么的然后一刀劈了。”
“死了”蔡琰微微张了张嘴,明眸都快瞪圆。
“不知道,那时候谁敢留手,应该挺重的一刀。”不知怎的,公孙止在她面前时,语气变得轻松许多,偶尔还会有小幽默藏里面,将原本伤心的少女吸引到了别的话题上。
高升笼着双手,缩着脖子看那边有说有笑的男女,鼻子轻哼,将头偏开,侧躺地上时,外面陡然响起嘈杂的声音,然后金鸣交击,呯呯打了几下,李恪的嗓门在外面扯开在喊。
“这里人都死绝了,你探哪门子亲把脸转过来”
说话的二人停下话语,公孙止伸手虚按,对身旁的少女叮嘱了一句:“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周围,数十名狼骑跟着起来走了出去。
衣衫褴褛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在走,李恪还有数名狼骑被打倒在地上,狼牙棒都被丢在不远。公孙止过来这里时,人已经躺下了,一根筋的小马贼从地上爬起,拾起兵器还要冲上去,被公孙止叫住。
“怎么回事”
“首领那家伙鬼鬼祟祟的我跟了一路,看他朝这边来就就被打了”李恪指着前方摇晃行走的背影,叫嚷:“我再去打回来”
前方,披头散发那人像是没有听到这边的谈话,慢腾腾、摇晃的朝前走。公孙止摆了摆手,让他们把兵器收起来,随后抬步跟了上去,不久,皇城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那人伸手抚过焦黑的城墙,继续走着。
高升皱着眉:“怕是个疯子”
衣衫褴褛的身影抚过了宫墙,就在众人看不出有什么,准备离开时,那人走到宫门前,嘭的跪了下来,壮硕的身子微微颤抖。
“先帝陛下啊”
依稀之间,那人隐约的话语传到公孙止的耳中,断断续续的,听不是很清楚话里说的什么。
“家没了。”那人跪着,慢慢的往前爬,手指轻颤抚过倒塌破碎的宫门,眼泪混杂着脸上的污秽掉了下来,“先帝你看看啊,咱们的家被打烂了”
我没家了
那人的眼泪又掉下来,记忆里花园中前方在走的那个人好像又出现在眼前,叹息:“朕的身子,只有自己知道,怕是不行了,想吾登基已有二十年,临到头了,才发现做错了许多事。”
“全朝堂的人都敢,他们巴不得朕现在就死”
“朕快要死了靠你蹇硕”
然后,画面破碎了,身影从地上起来悲戚的擦过眼泪,摇摇晃晃的前行,身后的皇城是他许多年的家,如今已经没有了,一个无根、无家的人,什么也无所谓了,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公孙止垂着眼帘,大手一张:“拦下他,忠心之人白白死了可惜。”
数名狼骑赤手空拳的涌上去,高升一把抓住对方肩膀:“我家首领不让你死。”话音刚落,手臂陡然被打开,又有数条手臂伸过来,按住对方,那人眼里一片灰白,是存了死意的。
“你们把我杀了”
“杀了我”
推搡、拳打出去,那人发疯似的朝身旁的狼骑叫喊,随后被众人按倒在地,拖到公孙止面前。
望着挣扎嘶吼的壮硕身形,他蹲下来轻启双唇,声音清冷:“你没家了,我给你。”
地上,身形停了下来。
天光升上云间,白云在走。
跨过洛阳后,蔡琰不时回头看一眼队伍后面那个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人,这人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偶尔对方有一两句声音出来,嘶哑尖细,像是宦官。
“这怎么可能”她随即摇摇头,抛去这样的想法。
gu903();过后两天,走偃师、巩县北上黄河,准备去野王入太行山返回草原,然而快要到成皋时,斥候在前方传来两支军队交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