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停下来的黑山骑向他靠拢重新形成冲锋,周围快速过去的一道道身影不断的从马背上翻落下来。
“不要乱不要停下保持前进”
歇斯底里的呐喊声中,战马的尸体、人的尸体在交锋中翻滚殒落,周围全是混乱的身影,他回头,一名并州骑兵持枪扎了过来,随后侧旁冲过一名黑山骑拦腰撞在对方身上,挥起刀劈头盖脸的砍过去,粘稠的血浆溅到了附近人的、马的身上。
“你走神”那骑从尸体上抽回刀,回头大骂:“想死啊”
正是从另一边带人杀过来的阎柔,仅仅只是骂了一句,前方混乱的厮杀当中,敌将挥舞一把铁枪奋勇扫刺朝这边过来,名叫魏续,这边骂了一句后的身影带着数十名亲卫骑兵,迎头杀了上去,战到一起。
夕阳落下最后一抹光芒之前的最后半个时辰,白狼原的狼骑如流水般汹涌完成了合抱的攻势。
公孙止在后方的半截山坡上竖起了手臂,手掌陡然一翻:“响狼嗥,围猎”
奔袭在两侧做出大迂回的狼骑,气势已达到了顶点,终于将口中含着的箭矢挂到了弦上,奔跑的起伏中,抬起了手臂,指向那边还在奔涌的并州狼骑后阵。
“放”有两道声音分别在两支马队中喊起来。
嗡嗡嗡嗡嗡弓弦颤动的声响持续,无数道黑影自一张张弓上飞向彤红的天空,射箭的骑兵的动作不停的往后蔓延扩大,箭矢如雨点般密密麻麻抛飞、落下,扎在奔行而过的骑兵附近的泥土里,或落在人或战马的身上,溅起部分血花。
对于骑兵作战而言,吕布在这方面不仅仅只是天赋,还有更多的汗水,早在对方战阵出现变化时,他就已经做出了安排,后阵涌去的骑兵,在箭矢落下来时,已经分散了阵型的间距。
“后阵分流,截住这两侧弓骑”吕布目光注视着战场的一举一动,随后对身边的传令兵吩咐了一声。
并州军的号角吹起来。
原本只是做出威吓姿态的后阵的四千并州骑兵,随着号角响起,陡然分流成两股,如同触角一般,朝两边斜插而来。分别在两支队伍里的高升、曹纯面对近一倍于自己的敌骑,面色不改的挥起手臂。
长弓放下,翻出了短弓,曹纯高升同样做出了挽弓的动作:“拉开距离,散射”
马蹄疾驰回旋,朝外面更旷阔的原野转向,对侧面陡然杀来的并州骑兵放出了箭矢,有人中箭落马,也有人挽弓还击,一追一逃在夕阳下对射、拼杀,并州骑兵往往在付出几条命后接近对方,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片刻间又被人拉开小段距离,箭势一如既往的射过来。
战场的另一边,右下方,逃回本阵后又重新出征的成廉始终盯着前面那支游散、可恶的马队,对方经常变化阵型,时而三五成群游散,时而又合并一起,非常的灵活,对他们这种密集冲锋的骑兵阵型造成不少困扰。
“传令,让将士大声呼喊,遮掩公孙止他们的狼嗥声”吕布面对这样的战事反而冷静了下来,观望战场一阵后,很快摸清了对方的弊端。
不久之后,天黑下来。
斑斑点点的火光亮起来时,传令兵还未来得及离去,有斥候飞快的跑来:“启禀温侯,东、南两面出现袁绍的人马”
“袁本初这时候来”虽说是盟友,但吕布心里还是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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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打死他
与此同时,山坡上,虚影的地图上,公孙止意外的看到数十道红点朝他这边靠近,片刻后,李恪飞马回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皱起了眉头。
那边,数十骑俱带有不同轻重的伤势,被护在中间的女子爬下马背,朝这边跑来,声音焦急:“夫君,袁绍早已知晓是我们了你走后不久,就有袁将带着兵马围了山寨,好在白狼及时在山中提醒,不然寨中留守的弟兄们都会被他俘虏。”
“你没事就好”战马过去,公孙止一把将女人搂上马背,偏过头扫去正被治疗包扎的数十人,“其他人呢”
靠在怀中的女人此时镇定下来,“蹇硕带一部分人引开追兵但愿他能没事。”
“此事以后再论,既然事发,必须立刻离开。”公孙止单手拨马回转,让李恪发出撤退的狼嗥,随后朝黑山军张燕那边过去,昏暗与光芒交映间,战马到了那边,简单直接的朝对方说了一句:“袁绍已兵围常山,张将军此时朝山里走怕是已晚了,肯定会被对方骑兵追上,不如一道南撤”
张燕看了看已经紧缩回来的狼骑、黑山骑,叹了一口气,点头:“现下只能如此”
抵达常山之前,他早已做了一些准备,张燕在山中、上谷郡还留有许多部下,这些黑山士卒就为了日后能在幽州站稳脚跟,此次他带这么少人手来,大部分还是老弱之辈,就算全埋在这里,心里最多会痛那么一点,但不至于伤筋动骨,然而看似引诱的作战,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袁绍以及他麾下谋士的洞察力,眼下战局反被包围,从占据上风,到如今不得不撤退。
他和他的部下就像是陷入神仙打架的尴尬境地里。
“公孙首领,为何我们要南下撤走而不是朝西或北面突围”
“西面多是山地,我部下皆是骑兵,走山路反而拖慢脚程,被袁绍步卒追上。北面乃是文丑领军,此人武艺了得,统军谨慎,怕不会让我们轻易过去,所以只能走南面,绕道河内,再上太行山,回上谷郡。”
“好燕陪公孙首领长途跋涉”张燕拱手,随后开始召集士卒准备南下突围。
燃起火光的战场,狼骑开始撤退。
高升与人拼过一刀,大声招呼众人退走,他武艺并不见长,领军能力也是普通,只是因为最早跟随公孙止,地位变得超然,这样一支精锐的狼骑交到他手里,心里无不兢兢业业的对待。
当初浑浑噩噩的跟着天公将军闹黄巾,等到官兵杀来,大片大片的同伴死在兵器下,他也被人捅穿了胸口,竟是活了下来,中原是不敢再待了,流亡北地再到如今统领一支这样的骑兵,已是这辈子里最大的荣耀。
好几次,他有过推脱,毕竟山寨里来了许多更有能力的头领,但公孙止只是拒绝,不耐烦才说了一句:“你他娘的榆木脑袋说多少遍,重要的,自然要让自己弟兄拿着。”
高升听大半辈子的话,大概最喜欢这句话。
混乱间,影影绰绰的身影在走,马蹄疾驰,有人杀了过来,一柄钩镰枪
“我乃白狼原,高升”
大刀劈了过去,空气里呯的一声金铁炸响,“雁门,张辽”枪头在刀锋旋转荡开,儒雅长须的身影双臂猛的一探。
枪头直抵心窝。
“啊啊啊啊”高升双目充血,丢弃了手中大刀,血糊糊的双手一把捏住对方枪杆从马背上跳下去,想将张辽拖下马来,怎奈钩镰枪身长,并未挪动分毫。
“我乃白狼原,高升”
莽汉抓住枪头死命不松,牙齿上沾着鲜血,嘶哑大吼,双臂依旧奋力的拖拽。那边,战马动起来,张辽持着钩镰枪将这已死相搏的光头大汉硬生生的平滑向后推。
“老高”
gu903();潘凤扶了扶牛角盔睁大了眼睛,瞬间充血,一斧头将一名并州骑兵打下马来,翻身上去,就朝这边狂奔,狰狞的大吼:“我乃上将潘凤,带种的冲我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