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只是笑了笑,说了句:“清者自清,妾没什么好说的。”
不知是挑动了皇帝哪一根神经,他忽而激动起来,抓住她双肩,剧烈抖动,“娇儿,你一向会为这样的事怕朕生气,而拼命解释的?为何你现在不愿去提?还是那流言并非流言?!”
阿娇静静的看着皇帝,“陛下若是相信流言,可随时将妾打入冷宫。”又不是没做过,打入冷宫,不是很容易的事么?
皇帝惶然,慢慢松开她,“你竟这样决绝?”“是啊,如此,能否证明妾的清白呢?”阿娇吐出一口浊气,“在陛下身边,太累了。爱陛下,也太累了。不若无情无爱,温顺于陛下,尚能长久。”
!!!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皇帝瞪大眼睛,将要垂下的手又猛地抬起,扼住阿娇的脖子。
“陈阿娇!”皇帝凶兽一般锁住她的眼睛,“你放肆!”
咽喉被扼住,难受的无法呼吸,阿娇觉得有些晕眩,努力的想深吸一口气却又不能。“陛下,妾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皇帝的五指渐渐收紧,“韩嫣死了,你欲与他共赴黄泉吗?!”
阿娇面皮紫涨,呼吸困难,汩汩的泪水流不停,“韩大夫伏诛已久,妾有无此心天地可鉴!陛下轻信流言,叫妾如何不寒心?!”
皇帝蓦地怔住,手指松开,阿娇解了桎梏,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几欲昏死过去,那一双喜笑颜开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流泪。皇帝心疼不已,蹲下身,连连道:“娇儿,你怎样?是朕不好是朕不好。”
“陛下,妾如何分辩此身您才满意?”阿娇捂住眼睛,止不住的泪珠从指缝间挤出来,诠释主人的伤心欲绝。皇帝搂住她,不知怎样才能安慰爱妻,弥补过错,又一次伤了她,再一次拉开两人的距离。“娇儿,是朕做错了,朕不该疑心你,朕许你一个诺,只要你想要的,朕都允你!”
“陛下,妾惶恐,妾已经不敢去相信了。陛下说相信妾,可还是疑心,让妾怎样安心?”阿娇抓住皇帝的衣袖,哭得泪盈盈。皇帝慌乱取下玉佩,塞到阿娇手中,“朕给你玉珏,见玉珏如见朕,娇儿相信朕好不好?”
阿娇握住玉珏,躲在皇帝怀中饮泣,眸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是夜,皇帝宿在椒房殿中。
次日一早,阿娇为皇帝整理好衣冠,亲送他到殿门外。返回后,百灵为阿娇绾发,“殿下昨日吓坏百灵了,生怕惹恼了陛下。”
阿娇将那玉玦收起来,“若不如此,哪里能得到陛下的允诺。这允诺日后大有裨益。”想来又觉得可笑,“什么时候,孤与陛下竟到了这份田地。”“殿下……”“不说这些了。”阿娇笑道:“如今闲下来,也可筹备筹备你和佑春的婚事了。”
提起詹事李佑春,百灵‘唰’地脸红了。“殿下,奴婢愿意一直陪着您。”
阿娇笑道:“哪里好让你留着,孤说过,有了可靠的人,定会放你出宫。如今徽娘、洺燕都能独当一面,你可以放心了?”
百灵含泪低喊了声‘殿下……’阿娇笑道:“准备准备吧,孤明日去向陛下请旨,看看定个日子。”百灵没什么好说,只感激的又哭又笑。
王嫣宁近日里害喜越来越严重,一开始只是吃不下太多东西,闻到荤腥会犯恶心。而一个月后,吃过就吐,吐得只剩黄水还是恶心,身体浮肿,肿的走动都困难。皇帝心急如焚,问了御医,御医也是诚惶诚恐,说是王容华身子虚弱,导致孕期反应格外强烈。也没什么好办法,只看撑过这些时候。皇帝听了也是无法,便嘱咐掖庭好好把进补的东西往昭阳殿送。
王嫣宁有了身孕,每次再难受,都要坚持给阿娇请晨安。阿娇不忍,多次叮嘱不必再来,可她极其固执。
“百灵,给王容华上热茶。”阿娇指了指点心道:“你如今身子贵重,几个御医在一起斟酌你的膳食,孤也不便给你吃椒房殿里的食物。”
王嫣宁苍白的脸色藏在胭脂下,胭脂的颜色格外不自然。“殿下怜悯,妾只希望孩子安好。”“以你的恩宠,你的孩子必然成为陛下最宠爱的。芙儿是因没了母亲,恬儿是因卫氏过错临时交由孤教养。至于你,无需孤怜悯。”
王嫣宁苦笑,“殿下,妾的身子自己知道。妾一直服食凉药,能有孕已是难得。这个孩子本不该有。殿下见妾如今孕期病痛便可知。想来生他时,必然是妾弃世之日。”她的表情单薄而凄凉,看的阿娇心头堵得难受,“你不要杞人忧天,陛下宠爱你,定会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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