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宸甩出钩爪,把几只冥湖怪物拉开,自己跳了进去。
“你不该就此失去理智,明明为此后悔不已,现在只是在犯下更大的错误罢了。”
沈流月也不认识占宸,但从他的话里能看出,他曾经和女人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甚至让她恢复了部分理智。
“我……”
干巴巴的声音从喉咙挤出,女人的神性衰弱了几分。
占宸微微叹了口气。
“放心吧,就这样交给我,”他看着下方,尝试着和里面的苏克对话,“苏克,你能不能看见我做的标记,如果能看到,就把她往那里扔吧。”
苏克凝神化出黑雾,很轻松找到了空气中的痕迹,在洞穴的一角有一个暗网的灵性印记。
血瘤蜡已经流过来了,没有时间思考,他决定相信占宸。
以旧日位格支配,冥湖怪物纷纷一顿,随后裹着女人,朝标有记号的方向涌去。
硕大的身躯挡住了漫过来的蜡液,坠落的石像被蟾蜍类的怪物仰头张嘴吃下,怪物们像是在运输货物一样,很快把没有反抗的女人托了上去。
占宸朝苏克和沈流月点了点头,起身一跃来到通道口,在女人面前蹲下。
他用印纹里,取出一把带有古老深邃气息的银妆短刀。
刀身华美得一尘不染,岁月也无法抹去它的光辉。
占宸并未用这把短刀刺向女人,而是缓慢的、轻柔的,将刀塞进了女人手中。
“谢谢你愿意庇护无法容身的我,这份恩情我无法偿还,只能把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不必再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了,放下吧。”
“你的命运不该由他人的冷漠来决定,女人不是生育的工具,更不是金钱权力的筹码。”
“想想你最欢乐的前二十年时光,那根本无关生育,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而活。”
“所以你根本,不必为任何人怀上身孕。”
女人的身躯颤了一下。
“!”
她似乎回想起什么,恢复些微神采的双眸泛起泪光。
占宸将手搭在她颤抖的手上。
“这一次,该自己决定命运,挽回这一切了。”
“为自己而活吧。”
“全世界,你是唯一能结束这一切的人。”
苏克远远看着两人的对话,这幕景象,和当时伊丝夏在水镜结界时隐隐重叠了。
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历史还是现在,有些悲剧似乎一直在重演。
女人缓缓把握着刀的手抬了起来。
注视那刀锋,她的目光变得惊恐而疑惑。
“真的来得及吗……真的可以赎罪吗……一切都可以结束吗……”
“如果当时有人能和我说这些就好了……如果那些和我过夜的男人能告诉我这些就好了……如果在我闯进那个水潭的时候有人能拦住我就好了……”
眼角泛着泪水,女人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哽了哽残缺一半的喉咙,她咬紧泛黑的牙齿,眼眸中心闪过一丝坚强而疲惫的光芒。
“我……好累。”
噗呲——
刀刃刺进去的瞬间,整个洞穴摇晃了一下。
安静持续了几秒。
随后,那些血瘤蜡雕像的外表纷纷融化开,露出里面畸形的血肉,和一张张临死前惊恐的人脸。
咔蹦!
血肉开始解体,发出山岳断裂的诡异声响,一道极为不详极为怨念的婴儿哭声,再度响彻每个人脑海。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快走!祂……祂……祂要诞生了!”
几人灵性一阵撕裂,理智产生前所未有的危险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