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明显的感觉到,王舒月动怒了。
虽然她一句话也不说,也没责骂他,但他知道,因为刚刚那件事,她心里对他必定是极失望的。
高远微微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走在前面,微微侧身,偷偷观察她的神情。
见她面无表情的拿着羽扇走着,眼里没有半点情绪,冷漠得如同一尊雕像,羞愧的将头埋得更深了。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程,杂役弟子们居住的地方到了。
眼前这个院子,只能用破败来形容,土墙围起来的墙,墙皮已经斑驳脱落,响动稍微大一点,就扑簌簌的往下掉灰。
墙中间是扇木门,门敞开着,从大门到房间门口,不过两步就走完了,狭窄逼仄。
这里一共三间房,住了十名杂役弟子。
马上就到中午,其他杂役弟子都去各堂干活去了,屋里都空荡荡的。
高远不好意思的扫开小院里石凳上的灰尘,请王舒月在这坐下,又忙碌着要去给她沏茶。
全程没同高远说一句话的王舒月看到眼前这场景,对高远再也生不起恨铁不成钢的想法。
她没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事,所以并不知道他面对压迫时为什么选择忍气吞声,而不是奋起反抗。
但现在她至少知道了一点,那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或许不是高远不想要宁皖的道歉,而是他现在的处境,让他要不起。
王舒月轻轻叹了一口气,对那一瘸一拐的背影道:“不用管我,先去把腿上的伤处理一下。”
正打水准备煮茶的高远闻言,浑身一震,惊讶回头,见她不再一脸冷漠,心中愧意霎时间全部涌了上来。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言语笨拙不会表达,就朝她重重嗑了三个响头,才起身回屋去处理腿上的伤。
王舒月第一次受这样大的礼,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等高远进了屋,才笑了起来。
至少这是个知恩的人,不是白眼狼,她的一片好心,没有被人当成驴肝肺。
高远进屋没多久,就走了出来,腿没有一开始那样踉跄了。
“怎么样?严不严重?”王舒月关心问。
高远摇摇头,“劳烦师叔操心,只是破了点皮,上了药过几日就好了,没有大碍。”
王舒月见他不像撒谎,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因为自己送出去的两瓶丹药,就把人给弄瘸了。
高远知道王舒月不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广场上,又巧合的为自己解围,来到王舒月面前,试探着问道:
“师叔可是有事要弟子去做?”
问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事,都要答应下来,还了这个恩情。
王舒月见高远那一副要豁出命去的样子,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摆手笑道:
“别紧张,我就是想去趟天墉城的坊市,我被师尊惩罚的事想必你刚刚也听到了,我这次去坊市就是为买紫竹苗”
“但我刚来,人生地不熟,就想找你帮我带个路,这几天你有空吗?如果你忙的话,那我再找别人也没关系。”
gu903();说着,又补充道,“你看辛苦费给你两百下品灵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