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且不说祝政早年就是开酒吧的,不是随随便便几句好话就能糊弄的,就酒吧现在的生意,随便找个明眼人都能看出离倒闭不远了,更不提客人有多少了。
祝政也没揭穿少爷的谎言,只单手合上合同,视线往关洁那瞥了一眼,轻描淡写说:“我对上海不熟,短时间也找不到好的驻唱歌手。她要可以,就她吧。”
关于他俩的恩恩怨怨,都在这两句话里了。
一如15年的北京,也是同样的场景。
那年她大二,学费没凑齐,辅导员连催了好几次。
她那时候到处找兼职,偶然好看到DEMON酒吧新开张,老板在找驻唱歌手。
她那时没什么经验,弹唱也水,进去面试前压根儿没抱任何希望。
当时也是祝政面试,那天他穿了一身黑,反坐在吧台椅,手里捏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看她进包间,他愣了两秒,从头到尾问了她三句话:会喝酒吗?很能唱?能豁的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回,祝政像是想到什么,直接朝她宣布:“你要可以,就你了。”
关洁一半惊、一半喜,半天没说不出话。
也是后来关洁才知道,那天是4.21号,是他前女友的生日,也是他俩分手一周年的日子。
不得不说,那年的祝政真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做人肆意妄为、不懂变通,做事也嚣张、不顾后果,身边还跟了一群狐朋狗友,今天跑东城打麻将,明天跑香山飙车。
只有他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连带她也跟着他到处跑、到处疯,见证了他所有肆意妄为的日子。
想到这,关洁眼底一股涩意上头。
她很少感慨,如今却忍不住感慨这世道多少是对他有点不公平的。
第5章圣诞快乐
合同签完,少爷还得跟祝政交代其他细节,关洁精力不济,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场。
走出酒吧,外面依旧灯火通明,街道人来人往,随处可见的热闹、拥挤。
许是将近元旦,道路两边挂了不少红灯笼,倒是将这光秃秃的梧桐树衬得格外喜庆。
关洁站在路口等红灯,等到一半,陈川突然开车停在她脚边。
陈川跟了祝政很多年,时间长到关洁都分不清,只知道她跟祝政疯的那几年,陈川一直待在祝政身边。
关洁后来才知道,陈川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而祝政是陈川的资助人,陈川初中到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全是祝政出的钱。
陈川大学学的计算机,毕业后没进公司,转而到祝政新开的酒吧工作。
平时帮祝政打理酒吧生意、处理账务,偶尔兼职当司机、助理。
祝政进去那年,酒吧被强行关闭,店员散得散、走的走,都怕跟祝政沾上一点点关系,巴不得躲远远的。
连她那天,也只能远远站在人群,眼睁睁看着祝政双手被警察锁上手扣,推搡进警车。
走到尽头才发现,祝政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唯独陈川一个人留了下来,唯独他尽心尽力帮着祝政。
“哥让我送你回去。快上车,这里停不了多久。”许是耽误太久,陈川降下车窗,双手握住方向盘,歪过脑袋出声催促关洁。
关洁这才打开副驾驶的门,提起阔腿牛仔裤窸窸窣窣钻进车厢。
系好安全带,关洁下意识往后排扫了一圈,后排空荡荡的,没有人。
刚好绿灯,陈川来不及多说,一脚踩下油门,一下开出好几米。
直到转出环形交通路口,陈川才得空将部分注意力放在关洁身上,见她安安静静坐在座椅里,陈川顿了顿,主动出声寒暄:“哥进去以后,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到最后直接换了电话号码、地址,恨不得彻底告别一切。我以为你消失无踪了,没想到在上海遇见了。”
“刚刚碰到,我差点没认出你。你这两年都在上海?还是一个人?过得怎么样?”
关洁之前最怕听人提起往事,最怕几年不见的熟人见面突然关心。
可此刻,她说不出半个不字。
抿了抿干涩的嘴巴,关洁右手贴在膝盖,指腹轻轻摩挲着牛仔布料,低头组织了好一番语言才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18年上半年去了西藏、西安、成都、贵阳,还去哈尔滨待了两个月。下半年回到上海安定下来,一直到现在都待在上海。”
“日子过得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每天都在忙着赚钱、写词编曲,应付生活中绝大多数讨厌的东西。”
说到最后,关洁搓搓手心,转头问:“那你呢?”
陈川直视前方,语调平和说:“我一直待在北京等哥出来。”
说完,陈川扭头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滑动喉结道:“关姐,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
跟我一样,待在北京等哥出来。
一声“关姐”将关洁喉咙里将要说出口的话死死堵在了嘴边。
一股突如其来、浓郁的苦涩缓缓蔓延整个口腔,像吞了苦汁一样,苦到她直打颤。
论年龄,陈川比关洁还大一岁。当初在北京,关洁本身性子就野、不服输,再加上背后有祝政撑腰,更是肆意。
酒吧几十号人,无论男女老少、身份高低,全被关洁压着叫姐。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