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17年9.3日,他带我去听了场音乐会,太正经,不喜欢。
—17年9.25日,跟他去了趟哈尔滨。
—17年10.6日,我送了他一台相机,里面全是他的照片。
—17年10月底,关珍容到学校闹事,我报了警,他找关系将人弄出来送回上海。
—17年12.26日,他撞人坐牢。
—17年12.30日,我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他很颓废。我把所有事说清后,远离北京。
—18年……
—19年9.25日,我不会再爱祝政。
第23章最后的玫瑰
—19年9.25,我不会再爱祝政。
—19年9.25,我不会再爱祝政
—19年9.25,我不会再爱祝政
……
最后一句仿佛诅咒,在祝政心里东奔西撞,没个停息。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也随着文档最后一行字直冲顶端。
压抑、烦躁、惊慌……这些词在他脑子里轮流过了好几遍。
他试图从这篇几百字的回忆里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形容他现在的境况,可无论他怎么找,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啪——
祝政用力合上笔记本,将它推到最角落,又弯腰捡起大衣,抬手扔过去遮盖住它。
这下,看不见、摸不到了。
祝政长舒一口气,长臂捞过桌角的打火机、烟盒,如释重负地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祝政一连抽了好几口,尼古丁的快感让他得到短暂放松,不再困囿于他无法控制的情绪里。
喧闹、聒噪的酒吧角落,祝政夹着烟,人歪歪斜斜倚在沙发靠垫,仰头,眯着眼盯住头顶红红绿绿的天花板,微微张嘴,一点一点吐出烟圈。
烟圈蜿蜒盘旋半空,很快消散,与这昏昧融于一体。
可越热闹,越嘈杂,他越空虚。
抽到第三根,祝政再也受不住,蹭地坐起身,揉了揉眉心,弯腰捡起车钥匙、打火机,又捞过大衣、笔记本,起身往外走。
走出酒吧,祝政站在街角,远眺着对面深沉的黄浦江,忽然想起关洁说过一句话——
“他们烂得不像样,你比他们还烂。在上海这个流氓社会,你越卑鄙越能辉煌腾达。”
他烂吗?
之前他还有所保留,觉得他还有点救,如今他倒是可以坦然承认——他就是个烂人。
至少对关洁来说,他是烂透了的。
—
关洁匆忙赶回出租屋,门还没来得及开,就见朱真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提着菜刀,神情冷漠地站在门口。
关洁看到光亮的菜刀,眼皮跳个不停。
“朱真,你要干嘛?”关洁提着气,小心翼翼问。
朱真像是没听见,避开关洁,穿着睡衣睡裤,赤着脚,提着刀,一言不发往外走。
关洁吓得嗓子眼疼,急忙腾出手拉住往外奔的朱真。
朱真跟发了疯的野兽似的,力道大得很,几下就挣开关洁。
嘭地一声,吉他掉在地上,砸出巨响。
朱真瞬间停止挣扎,扭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关洁。
下一秒,朱真像是意识到什么,蹲下身捡起关洁的吉他,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西西,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我没看到你。对…对不起,我我……”
朱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一颗颗砸在地上,仿佛要砸出洞来。
关洁抬手擦掉朱真的泪痕,捧住她的脸,额头抵在朱真额头,安抚她:“没关系,我没事。真真,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朱真痛苦不已,边哭边向关洁控诉:“杨竞文……他怎么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我。”
“我要杀了他……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他居然背叛我,他早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呜呜呜呜呜呜……”
朱真左手用力攥住关洁衣角,脸埋在关洁肩膀,呜呜咽咽说:“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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