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有人夸自己宴席好自然是该高兴的事,可司夫人的心情却好不起来,郁郁沉着。原因无他,这宴席的厨子是薛宝珠。薛宝珠是个什么人,只怕这方圆百十里没人不知道的了。这回若不是司仲拿了主意,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叫薛宝珠再踏入她司府来的。何况这当口叫人当着众人的面问起,司夫人定然不肯说了,只含混回道:“既是诚心邀你们来的,哪有不拿出最好的出来招待的道理?都叫你们各个说好才好呢。”
司夫人这边才应付过去,那边又有人说今儿的酒也好吃,追问是哪儿买来的,她只得推说是吩咐了下人办去的。偏那也是个认死理的主儿,非要司夫人回头问了下人去告知她一声。
几番下来,司夫人也是懊恼得不成。早知会是这么个情状,她哪里会让薛宝珠来当这厨子。这下可好了,人人都要围着方才酒宴菜品的事问上两句,实在叫她难以开脱。只是薛宝珠同司家的那桩婚事早叫人传了出去,这会司夫人是打定了主意死也不能吐出薛宝珠这三个字来的。
被逼无奈之下,司夫人只好祭出了她那儿子司寇,本当他也该是今日这宴席上最招人注意的。“既然酒足饭饱了,咱们也别腻在那吃食味儿上回不过神了。李夫人,我听人说你家姑娘弹得一手好琴,不如弹奏一曲也叫咱们开开眼。”司夫人笑着将话题带回到了今日的正事上。
要说司家设下这百花宴意思再浅显明白不过,被点了名的李夫人也是难的明白人,笑着让自己女儿出去弹奏曲子。
李家小姐脸皮子薄,扭扭捏捏的站起身时,那司寇早已不耐烦到了极点,豁然站起了身朝着司夫人道了一句吃酒吃多了头晕就利落出去了。饶是司夫人想拦都拦不住,可宾客全都在场,她不好追出去,只能留下来主持场面。
司家财大气粗,司寇又是个样貌俊美的年青公子,多的是心向往之的闺阁小姐。司家这位二公子走了诚然可惜,可在场的夫人小姐俱是心知肚明之人——能入得了这位司夫人的眼才是最要紧的事,故而也都能各个沉得住气。
可里头独独有一人,司寇离开了,自己个的心思也都跟着飞走了。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薛婷婷。薛婷婷家世不显,今日百花宴的帖子还是好容易从好友周德灵那得来的,所以只她一人只身而来,不像其余叫家里长辈领着来或是姐妹结伴来。等见识了今日的场面,薛婷婷才真正看清而来自己同司家之间隔着天堑。如她这般的,如何能叫司夫人看到眼中。
薛婷婷坐在那走神,下意识的捏住了自己衣角,直将心一沉,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等左右无人注意,便离了席。她直追着司寇离开的方向去,心中的念头愈发强烈了起来——她入不了司夫人的眼,便一定要入了司寇的眼。
薛婷婷一直紧盯着前头,瞧见锦衣玉袍的年轻公子入了廊道中间的小亭停驻,心念几转顿生一计。她低着头绞了绞手中粉红色的纱绢……捂嘴轻声笑了起来。
薛宝珠同福丫头捡了小道过来,正要穿过廊道过去时却远远瞧见中间小亭中站着司寇,惊得两人又重新退了回去。
“二公子在呢……”福丫头苦着脸,躲在墙根后探头探脑的偷看了几眼,看出司寇那架势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了。“咦——宝珠姐,你快看!那儿又来了一人呢!”
薛宝珠见是司寇那厮在那便萌了要离开的念头,别说对上,就是看他一眼都懒得抬眼。这时叫催了几声,她才勉为其难顺着福丫头的意思探出身去看了眼,一看之下也不由意外了起来。“那人……”
只见一个盛装少女脸上蒙了块粉色纱绢,正正好蒙住了眼睛,手中还捏了一把团扇摩挲着在廊道中前行。廊道曲折,她左右无人同往,却还能不偏不倚的朝着司寇所在的小亭去,实在稀奇。
福丫头喃喃着问:“难道姐姐认得那人?”
薛宝珠倒真是认得此人,就是跟她打过几回嘴仗的薛婷婷。薛婷婷一心要嫁入司家薛宝珠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胆子这样大,这般就敢去招惹司家这大魔王去了。
“嘻!看你还往哪里跑!”那边薛婷婷竟是摩挲前去一把从后头抱住了司寇,声音甜腻娇柔的笑道:“看你往哪里跑!”
薛宝珠着实钦佩她的胆子,可更是怀疑她的脑子——她这招惹司寇的法子实在粗略愚蠢,难不成是真以为司寇是个傻子好糊弄?像司寇这样出身的公子哥早不知被多少姑娘招呼了手段,哪能看不出薛婷婷这点小伎俩。
只见那司寇站在那仍由薛婷婷抱着,也不动弹,倒是最后叫薛婷婷忍不住了,先是摘了脸上蒙着的纱绢。薛婷婷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只等一睁眼便露出个大惊失色的模样来,娇颤颤的质问道:“啊——!你、你是什么人?”
司寇斜过脸睨着她,嘴角冷冷上挑,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你果真不知道?”
薛婷婷支吾不语,脸上早就绯红一片,到底受了司寇那一副好皮囊的蛊惑,余下的事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只顾着羞涩道:“不……不知道。”
“我是司寇,司家二公子。”司寇方才还冷淡的神情忽然变得和善起来,声音也带了温度再不那样生冷不近了。“你呢?你叫什么?”
薛婷婷心中又惊又喜,扭捏着道:“薛——婷婷。”
司寇刚才还有玩弄的心思,可听见薛这字后神情瞬间沉了下来,“你姓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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