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永安专注时姣好而娴静的侧颜让他能直直的看上许久,也不肯移开视线。
直到有一次永安又在他面前卖弄,说要和他比试解九连环,谁解的快就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其实永安知道赵显纵容她,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的提出比试。
一切只因永安自己想去骑马,但成王一直不许,说她的身子骨弱,受不了那等颠簸。所以她就缠到了赵显头上。
赵显听到许泠那样说,眼底有些幽深,问她一句:“你可确定?”
永安点着头:“确定,不改了,你敢不敢与我比试?”
赵显轻笑一声,随手拿去一个九连环,放在手里,没两下就解开了,把永安看的目瞪口呆。
“还比吗?”赵显问永安,永安忙着摇头:“你怎的也会?”
赵显并不回答,只问她:“方才说的可作数?”
最后的结果就是永安作茧自缚,把自己卖了,她被赵显压着过了没羞没躁的一整天。第二日赵显又带她去骑马,但那时候永安的身子都差点散架了哪里还有骑马的心思,全程都窝在赵显的怀里,被颠簸的都快吐出来了。
从此以后她对骑马再也没有什么好感了,也不敢再在赵显面前提起九连环了。
这时再看到这把九连环,许泠微怔了片刻,而后娴熟的解着这把锁。
当锦盒被打开的时候,许泠久久怔愣不已!之间里面摆了几十支玉钗,无一例外都是海棠花的样式。有几支做工略显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不会雕琢人之手。其他的那些一支比一支好看精致,尤其是最右面的那几支,简直比引宝阁里的师傅做的还要好。
最显眼的还是正中央的那支,不仅玉质极好,光泽温润,它的刀法也是丝丝入扣,把海棠花的每个脉络都刻画的清清楚楚,跟活了一样,娇艳欲滴。
许泠怔忪的看了许久,才伸出纤指一一抚过去。
赵显在旁边说与她听:“那几支比较丑的是你刚走的时候我刻的,我当时没有学过,不懂半分技巧,所以刻的比较难看。自你走后,我终日与寂寞为伴,想你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还多。我记得你喜爱海棠花,就让人寻了良玉,亲手做给你......”
许泠鼻子一酸,眼眶立马涌出热意。
赵显继续说着,没打算停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整夜都无法安眠,都是想你想的,悔恨与对你无尽的思念充斥了我的内心。我经常想,你那么胆小,又怕黑又怕鬼,没有我陪着你会不会哭。有很多次我都想拔剑自刎,好叫你在黄泉路上不孤独。”
“可是我不能,我肩上还有担子,整个大盛的兴亡都系在我身上,我就做了该死的懦夫。”
许泠捂着嘴,努力不让呜咽声发出来。那时什么都不懂的她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却并不知道他背负了这样多。如今误会解开,她对赵显心疼不已。
“你看,这几支是后来做的,我特地寻了个雕刻大师,学了三个月才雕出这样的东西。”说着,赵显指了指角落里的那几支,“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拿着一块玉雕琢,雕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想你从前在我面前笑的眼睛成的半月,想你缠着我问我要东西,想你明明身子很弱,还要为了迁就我故作顽强......”
原来他竟过的是这样的生活!原来他竟一直念着她!许泠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猛地扑进了赵显的怀里,小声呜咽着。
等她稍微平息些了,赵显才拍拍她的发顶,指着最显眼的那一支跟她解释:“这是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永安之后做的。我本来想把它送给你做你的及笄礼,现在想来,你上次来引宝阁就是应该就是为了簪子而来,许夫人为你准备好了,我不好越俎代庖,就提前给你。”
赵显亲手取出那支精致的玉钗,许泠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看了许久:海棠花张扬恣意的开着,每瓣花瓣都晶莹剔透,洋溢着生机与朝气,就好像濒死的人一朝见到了希望——与赵显的心境何其相似!
许泠看够了,赵显才把亲手把钗戴进许泠的发间。
人比花娇,又叫赵显定定的看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赵显起身又从暗格里拿出一卷画轴,抻开一看,许泠又愣了!
这分明是她上次来的时候在桌案上看到的那幅画!不过被补上了眼睛,这样一来,她一眼就认出了画中人,不是她又是谁!
不过这个她似是从前的永安,又有些像如今的她。许泠抬眸疑惑的看向赵显。
赵显轻轻一笑,醇厚的声音就在许泠耳边响起,好听的紧:“你可看出哪点不一样了?”
许泠点了点画上人的眼睛,询问的看着赵显。
赵显果然一笑:“你看,我画的眼睛是你现在的眼睛,你和从前那个你虽然相貌不一样,但是眼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却是一样的,都是那么的清澈干净,看着你,就好像能看进你的心里去。”
所以即使赵显画了她如今的眼睛,放在她从前的脸上,她还是一眼能认得出来。
但这太过虚无缥缈,许泠有些不大相信。
“信我,你的眼睛会说话,当我见到十岁的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种熟悉感。但当时我不敢乱想,才猜不到那竟真的是你。但是我看到你还是不可抑制的关注你,看到你遇到危险就想救你。”赵显又补充道。
怪不得呢,算起来他们没有相认之前,她就被赵显救了三次。
“你可真狠心,把我瞒的那样深!”
面对赵显的控诉,许泠无话可说。当时他一见到她就露出一张黑脸,怪她喽?况且她还听说他接了杨彩君的姐姐进府,许泠没恨死他都算好的了!
想到这里,许泠就冷了脸,虽然后来知道赵显没有碰过她,许泠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连带着,她又想起了他看光她的事,不由语气也冷了:“若是你那日看到的不是我的身子,你会跟旁的姑娘说出那番话吗?”
赵显挑了眉,嘴角也是上扬着,他猛地凑近许泠,把她收入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他觉得无比的安心。
他说:“旁的姑娘?在我眼里,旁的姑娘与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许泠笑了,这一笑,端的是梨窝浅绽,水眸里光华流转,把赵显的魂又给勾走了!
赵显轻咳一声,眼睛却跟长在了许泠身上似的,久久都不肯离开。
许泠被他看的脸红,嗔他一眼,就埋下了头。
心心念念的人而就窝在他怀里,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触感是温温软软的,让他的心都化了。
赵显握住许泠的小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也许这就是命运,让我又寻着了你,上天都不忍心让我们分开。”
许泠埋头在赵显怀里,低低的应了一声,赵显把她收的更紧了。
一室的安好与静谧。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声音有些急促:“王爷,杨家三公子说是有事找您,属下没告诉他您在哪里,不过他有几分手段,眼下都寻到这里来了!”
赵显的神色有些冷凝了,他稍稍松开了搂着许泠纤腰的手,用另一只手为许泠整了整稍稍有些凌乱的衣衫,又为她拢了拢发,才对着外面候着的人说:“让他等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