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是因为,我不想你再好看了,我怕你这株桃花开的太灿烂,会招来太多的狂蜂浪蝶。”上官浅韵这话说的一半真一般假,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看到一个涂脂抹粉的娘娘腔男人。
展君魅听了她吃醋的话,心情一好,也就不纠结于这件小事了。
上官翎对于他家皇姐忽悠姐夫的事,他只是在一旁抬袖掩面装饮茶,背地里却忍不住咧嘴笑,姐夫也太好糊弄了,就这样好哄的姐夫,在家一定常被皇姐欺负吧?
上官浅韵一见太皇太后在哪儿颔首欣慰的笑,她便反应过来,暗中掐了展君魅腰侧下,这人怎么就这么无耻奸诈,竟然故意在人前设计她中计?
瞧瞧,皇祖母那笑的深意,分明就是展君魅是老实温柔的好驸马,而她却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公主。
在看看大家伙儿这些眼神,分明就是她好命嫁个老实人,让她好好珍惜眼前幸福。
而墨曲低头安静饮茶,他鄙夷他那位阴险奸诈的师弟,这么不要脸的事也做的出来,果然,之前他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们夫妻俩,背地里谁欺负谁,这样一瞧便全都清楚了。
唉!可怜的小公主,狐狸再聪明,也注定被狼吃,特别是展君魅这样的色狼,遇上了那真是甩都难甩掉。
太皇太后这里有多热闹,太后的宫里就有多冷清。
在太后砸了不下数件东西后,祟氏终是忍不住开口又劝道:“太后,您身子不好,就算心中有气,也不该这么折腾自己个儿啊!要不然,奴婢去让人请皇上来,有什么事,您母子俩还不是好商好量的吗?”
太后这一生输的最惨的一仗,就是上官浅韵这回给她的这场忽然间的摧毁,真是好狠的一个小丫头,竟然在她毫无知觉下,就这样一举摧毁了她精心谋划而来的所有朝中势力,更是让整个玉家一夕间全毁了。
祟氏挥退了所有人,才过去搀扶住了气的浑身发抖的太后,柔声好言劝道:“太后,玉家虽然没了,可皇上还是皇上,只要皇上还在那个位子上坐着,您就不算输。她再好心机好手段又如何?见了皇上和您不还得矮一头,您不还是把她踩在脚下呢吗?”
太后披头散发的在祟氏搀扶下,坐回了殿中正位上,听了祟氏这些劝慰的话,她心里好受了些,平复了下过激的情绪,她恢复了太后的威严道:“你说得对,只要皇上还是皇上,哀家还是太后,那个小贱人就得被哀家踩在脚下。”
祟氏见太后听了劝,便暗舒了口气,可算不闹了,再这样折腾下去,不用上官浅韵那小贱人来动手,太后就要把自己……唉!这短短不到两个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别说太后无法承受了,就是她也心惊的难以相信啊!
你说,这一个痴痴呆呆十八年的小丫头,乍一醒来,怎么就这么厉害了呢?
回想自从上官浅韵嫁人后,太后便一直倒霉,先是害人反害己,害得六公主再不能生育。
而后便又是玉婕妤小产,如今是整个玉家都一夕间毁了个彻底,连太后安排在朝中的那些官员势力,也被人一下子全给毁了尽。
要说这些都是上官浅韵一个人做的,那这小丫头也忒狠了些。
而且,她哪来的这些人手?
想那展君魅有的可只是兵权,太后娘家朝中人是不少,要说参舅老爷一本,让舅老爷丢官抄家是好办,可是一下子杀了太后安排的朝中数百名官员,这可就不像是朝中人能做得了的事了。
“乳娘,你去让人查一查,看看上官浅韵是否和一些杀手门有来往。这回如此大的谋杀行动,绝对不会是展君魅和那老太婆的手笔,别说展君魅没这么大的势力……咳咳咳!就算是老太婆知道了这件事,也定然会为顾全大局阻止那小贱人的。”太后在冷静后,第一件疑惑的便是这次的事,若是上官浅韵幕后操纵的,那她一个深宫公主,又哪里找到的这些人?
听她的人回禀,说是杀人者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可见不会是一般草莽所为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祟氏见太后真的恢复了往昔的冷静,她也就放心了。
太后宽大的袖子下,双手紧握成拳头,掌心被指甲刺痛的让她浑身发抖,可却还要逼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她不能倒下,她必须要和上官浅韵都斗到底。
而上官浅韵和展君魅在留下来吃完饭后,便带着持珠和墨曲一道离开了。
而今太皇太后的身子也无大碍了,身边又有慈姑精心服侍着,还有上官翎这个小倒霉蛋,闲来无事拉过去训斥唠叨一遍,她老人家的精神头儿,可是瞧着越发的好了。
而此时的上官翎,真想和他家皇姐出宫去将军府住几日,因为皇祖母一直特别留意他的头,他很怕皇祖母会发现他额头有伤的事。
可慈姑却偷偷和他说,说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别看精神头儿不错,可这眼睛早花了,就算想瞧见,那也是瞧不仔细的。
上官翎听了慈姑这话,那颗心总算回到肚子里了,皇祖母老眼昏花看不清就好,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自己的伤被发现了。
而这边上官浅韵几人正散步着准备出宫,可半道上却猛地见一个人影跳出来,像鬼一样披头散发的手握匕首扑了过来……
墨曲可没看清楚那张牙舞爪如鬼魅的人是谁,他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抬脚踹了对方一脚,当看到持珠拔剑而出要杀那人时,他便一惊扑了过去,自后搂住了持珠的纤纤细腰,嘴里还嚷嚷道:“这里可是宫里,你带剑入宫已是太皇太后给的特例了,怎能还胡乱杀人,你是不要命啊?”
持珠第一次出手被人阻拦,而这个阻拦她的人还敢抱她,简直找死。
墨曲双手搂着持珠的纤纤细腰,心里正感叹这腰真细呢!忽然,被他抱住的人扭头就挥来一剑,幸好他身手敏捷及时撒手躲开,否则,这挥剑的高度,可是奔着他项上人头来的啊。
持珠回头狠瞪墨曲一眼,并没有去提剑宰了对方,而是转身去出手制止住了那行凶的疯婆子。
上官浅韵被展君魅保护在怀里,当看清楚被持珠按跪在地上的人模样后,她便皱起眉冷声道:“玉嫦,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是先送上门来找死了?”
玉婕妤虽然还穿着华服,可却是披头散发的鬼样子,当抬头看向一身光鲜亮丽的上官浅韵时,她更是怨恨的怒红了双眼道:“上官浅韵,你如此歹毒狠辣,将来必不会有好报,死后也定然会下地狱永不超生。”
上官浅韵按住了展君魅要出手的手,面对此时狼狈不堪的玉婕妤,她只是勾唇冷笑道:“玉嫦,你所谓的地狱我早去走过一遭,可阎罗王不收我,还让我带着这满身的血海深仇,回到了人间,为得,便是来找你们这些罪人,讨回前世所欠我的债。”
玉婕妤望着这样犹如从地狱爬出恶鬼的上官浅韵,她疯狂的挣扎着怒吼道:“上官浅韵,你这个妖孽,总有一天,会有人收了你,为这朗朗乾坤的人间除害的。啊啊啊……放开我,我要杀了她,贱人,你如此害我玉家,太后不会放过你的,皇上也不会饶了你的,你等死吧!贱人,贱人……”
上官浅韵转头看向眼神阴鸷的展君魅,清楚的感受到了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暴戾之气,她纤弱的小手吃力的按着他紧握的拳头,转头对着疯了的玉婕妤冷声道:“上天是有眼的,否则你也不会有此下场。玉嫦,在你要出手害我夫时,你就该能想到,若我不死,定然会让你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玉婕妤听她亲口承认了自己害玉家的话,忽然安静下来不发疯了,而是转头看向墙一角喊道:“柳丞相,你听到了吧?我父亲没有罪,一切都是这个贱人陷害他的,柳丞相,你一向正义凛然大公无私,听到真凶认了罪,你可一定要拿下她,还我父亲一个清白啊!”
上官浅韵眉心一皱,抬眸一看,果然看到角落里走出来一位笑如春风的俊雅男子。
柳亭一身规整的丞相官服现身,路过玉婕妤身边时,脚下步子停都没停一下,来到距离上官浅韵三尺之外的地方,先是恭敬的拱手作揖一礼,方才直起身抬起头来,看向对方笑容温和道:“长公主刚才受惊了,臣……臣只是路过,什么都没听到。”
上官浅韵都准备让展君魅来个杀人灭口了,结果,柳亭居然来了这么一句什么都没听到?呵!这柳大丞相的节操呢?以往有关这人那些什么大公无私的传闻,难道竟然全是假的哄人玩的?
玉婕妤不敢置信的愣了半响后,便是更疯狂的挣扎叫嚷起来:“柳丞相,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吗?你怕她做什么。”
展君魅之前就对柳亭有敌意,此时见到对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听着玉婕妤的话,他勾唇看着柳亭也道:“她说得对,我们都没柳丞相你权利大,只要你想惩办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柳亭从未曾和展君魅接触过,更谈不上得罪过对方,可他这两回见展君魅,总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敌意,他对此很不解,只能淡淡一笑道:“展将军此言差矣!我虽为百官之首,可能管的也只是下级官员,至于如长公主这般身份尊贵的皇族,却只能是宗正来过问,我可不敢逾越了本分,坏了规矩。”
玉婕妤这时才清醒过来,对啊!上官浅韵是皇族公主,皇族中人犯了罪,那只能由宗正来定罪惩处,外官是没资格过问的。
上官浅韵只看了柳亭一眼,便将目光移到了玉婕妤的身上,神色淡淡道:“既然柳丞相管不着本公主,那自然也管不着玉婕妤了。持珠,将玉婕妤送去宣室殿交给皇上,就说她的妃子欲行刺本公主,让他看着处置吧!”
“是!”持珠不容玉婕妤再乱吵乱叫,便随手拽了墨曲用的一块汗巾,塞住了玉婕妤的嘴,压着对方便向回走去。
上官浅韵见这事了了,身边男人也不似之前杀气腾腾的了,便挽着对方的手,一句告辞的话也没和柳亭说,夫妻二人便恩恩爱爱刺瞎人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