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2 / 2)

gu903();苏家人留京,沈清妍便有了很多机会和张轩德接触,她将沈清月和张轩德夫妻之间的罅隙,和沈清月在张家生活的艰苦摸得清清楚楚,可怜沈清月想不到沈清妍会有夺姐夫的心思,从未提防。

沈清月继续问顾淮:“然后呢?你们打算从平南侯入手?是不是太远了些?”

杀鸡儆猴,当然是从京中的武将开始入手比较有威慑力,何况顾淮的仇人是永恩伯府,又不是平南侯府。

再者说,这个案子尚有变通的余地,分量还不足以判平南侯府的罪。

顾淮抿了口茶水润嗓子,道:“保定卫所武官的荫授和调动,归左军都督府管,也就是落在了永恩伯手里。平南侯府和永恩伯府私下有些关系,他们从前一同去过浙江抗倭,两家到底是金钱往来,还是因别的缘故有交,尚且不知,但这件事,以及其他还没有证据的事,肯定都是永恩伯在左军都督府里以权谋私,替平南侯办下的。平南侯府包庇偏私不足以道,与京官勾结,卖官鬻爵却是另一回事。”

沈清月皱了皱眉头,这就不是小案子,难道说前一世平南侯出事的起因就是这件事吗?因为顾淮和舒家关系的变动,导致了一系列事情真的提前了吗?

她不敢确定,她一个内宅妇人对朝堂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这让她有些惶恐,她不知道这些改变,会给顾淮带来好的结果还是坏的,她很害怕再出现周学谦那样的情况,如果这次受苦受难的人是顾淮……她会心疼。

顾淮像是看出了沈清月的紧张,拥着她,抚着她道:“别怕,目前局势很好,都是向着咱们这边的。案件最终会移交到刑部尚书手上,江阁老是个耿介的人,不会有所偏袒,待呈到天子面前,还有其他几位阁老各自为了利益,联合起来出手,天子必然会有所思量,若天子也有此意,永恩伯府的死期就不远了。”

沈清月听顾淮说话莫名的安心,她沉默片刻,方道:“永恩伯府不会坐以待毙,待福临回来后,你让他天天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以后不要在外面应酬喝酒,一应吃食,全部由我过手方可!”

永恩伯府藐视性命,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顾淮重重地说了一个“好”字,然后才笑道:“你还担心我,我其实更担心你会被他们盯上。这两日我就找顾家借一些护院回来,你平日里没事不要自己出门,最好上香也别去了。若嫌烦闷,等我休沐了,再陪你出门。”

沈清月当然不会给顾淮拖后腿,她说:“我哪儿也不去。”

她忽然眉心突突地跳,一下子想到了蔡家的事,她拧着眉道:“永恩伯府接连冲我家人出手,沈家不成,只怕要动蔡家的主意,不知道福临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顾淮嘴角抿直,搂着沈清月安慰道:“蔡家毕竟不知道你的身份,至多只有些捕风捉影的事。”

他声音温柔了几分,又道:“不管怎么样,我心意不改,这样还不够吗?”

沈清月眼眶微红,从前她觉得出身难堪,有时候会恨沈世兴,也会觉得难过,但顾淮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介意,这让她的难受淡了很多,好像跟他在一起,她的出身一点都不重要。

夫妻二人相拥许久,蜡烛熄灭之时,才同床共枕,睡进一个被窝里。

剩下来的几天里,沈清月又将其他一些亲友的人情走完了,还去了一趟周家,但只略坐了一会子就走了,周夫人也没留饭。陈兴荣和几个顾淮同僚也来了顾家,沈清月热情款待,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日子度过了。

初七,顾淮就去了翰林院里当值。

才刚上值,他就忙得脱不开身,连着在衙门里睡了两夜才赶回来一趟,跟沈清月说,平南侯府的案子刑部已经判定,移交给了大理寺,兵部尚书陈阁老的折子也已经写好,让顾淮润的色,准备随后呈上去。

这件事之后,又有人递交了保定府卫所吃空饷的证据,已死的老兵,还在领着军饷,正领军饷的人,却不见操练。

不日,天子发怒,贬了平南侯为平南伯,痛斥左军都督府左右都督,而右都督当堂澄清,此事未经他手,乃永恩伯一人负责,天子治了永恩伯失职之罪,罚俸禄半年。

此事之后,苏老夫人带着苏言序上京,和沈家人说,以后定居京城,两家婚事,就在京城里办。

沈清月彻底意识到,前一世和这一世的时间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年后,沈世兴的调动也下来了,可巧和申志文都在户部的照磨所,两人自然没有什么来往,但申志文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在户部混日子的沈正越,他俩日日在一起厮混,而沈正越平日里和沈世兴坐一辆马车回家,沈正越又带着申志文,以至于他们三人每日都一起坐车下衙门。

沈清月无意中撞见这一幕,甚觉奇怪。

元宵节之后,福临也回来了。

☆、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福临从南直隶回来,告诉沈清月和顾淮夫妻俩人,说查过了当年的卷宗,案件按照小厮错手打死人的结果判的,赔钱了事,小厮入狱了没多久就放出来了。物证已经不在,人证寡妇签字画过押,后来再嫁,还有了儿女。

但是福临说,案卷前不久还有人查过,那人充做京官的下属,且对京城里的情形,了解得一清二楚,后来经顺天府下**县知县,在顺天府找人核查,根本没有此人。

沈清月与顾淮对视一眼,猜测可能是永恩伯府的人。

顾淮问福临:“此人冒充的谁家的下属?”

福临道:“刑部左侍郎的下属,那人虽无凭证,却因言语气度压人,让**县知县心虚,便给了卷宗与他看。”

沈清月不由得道:“此人倒是胆大。”

堂而皇之地冒充京官下属,一般人没有这个胆量和能力。

她又问福临:“其人相貌知县可有描述?”

福临道:“知县只说了大概身量,比咱们爷略矮一些,长相未必没有打扮过的,只知道五官端正,鼻子上有颗痣。胡长遮唇。”

沈清月点了点头,痣还真可能是假的。

顾淮还是草草画了一张相,叫福临拿着画像回东顾一趟,问一问顾三,谢家可有这等形象的幕僚。

顾三对谢家的人熟悉,他很快就回了口信,说常住在永恩伯府里,并且常常永恩伯跑腿的幕僚里,没有这等身材的人。

顾淮与沈清月一时再猜不到会是谁,幸而当年案件处理的干净,想要翻案不容易,即便那人查到蔡家卷宗,时隔多年,再想翻起风浪也没有可能。

虽一时无事,夫妻二人终究是提防着,顾淮找东顾了借了人手过来,福临也寸步不离他。

很快就到了沈清月的生辰,顾淮本来说替她热热闹闹大办一场,她却小心谨慎,以安危为主,只打算宴请自家人和顾淮特别好的一些朋友同乐,即是如此,她生辰当日,依旧来者众多,沈家、顾家、蔡家还有周家母子,通通都来了,舒家人不好出面,心意却到了。

顾家门口放了好几串鞭炮,噼里啪啦惊动地邻里也上门祝贺。

沈清月收了不少人情和礼物,受亲朋抬举吹捧,又有顾淮护爱,欢欢喜喜地过了一日,羡煞同辈的妹妹和嫂子们,尤其沈清妍。

至于周夫人,也很不是滋味……她看了几个时辰沈清月的笑脸,几杯酒下肚,偶尔也会想,如果当初不反对他们二人,娶了这样一个贤妇回来,该多好,叶莺现在不仅不担事,连疼爱丈夫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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