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教教教教,真的教。”林城叹气,“如有反悔以后你是我叔。”
苏邺这才放了心,将手松了开来。
林城退开半步,好悬没忍住真叫一声“叔”来气他。
苏邺又道:“宫里不方便,明天我寻个由头去叔叔府里学?”
“好。”林城面无表情,再行抱拳,“臣先告退了。”
苏邺没有再跟他耍什么赖,林城飞檐走壁转瞬消失,片刻后,落在了慈敬殿的院子里。
太皇太后刚用过晚膳,正在院子里消食,看见林城,宽和地笑了声:“回来了,去见过苏曜没有?”
“还没有。”林城上前见了礼,接着就将苏邺方才的古怪要求一股脑地说了。
太皇太后闻言倒没闹,笑了两声:“不像话的样子可真像他爹。教就教吧,没事,他们两个带着女儿们在白霜山逍遥,哀家瞧阿邺也闷得慌。让他学学这个,他心里还高兴些。”
林城闻言,心说您可真想得开,只好说得更直白些:“臣只怕陛下学了会更愈发胡闹……”
“不妨事。”太皇太后摇头,“他不是个浑孩子,偶尔闹一闹,心里也有数,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日后倚仗轻功总想出宫转转,你差无踪卫盯着他就是了。”
这话像颗定心丸,林城听罢点头:“诺。”
太皇太后又说:“听说你家小姑娘是月底的生辰?”
听她提起这个,林城便笑起来:“是,五岁了。”
“哀家想来想去,不知道该备点什么礼。”太皇太后顿了顿,“你去跟苏曜打个商量,封孩子个县主吧。”
林城讶然,忙又抱拳:“谢太皇太后。”
是以翌日天不亮,皇帝就跑到林府去了。
林城没事的时候素来爱睡懒觉,苏邺到的时候他还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听下人来禀说陛下来了,他盯着床帐心里骂了半刻才起来。
林夫人在旁边出主意:“要不我去告诉陛下你病了,你睡你的?”
“算了吧。”林城嗤笑,起身盥洗更衣,一出门就看到苏邺在门外一脸兴奋,眼睛瞪得像铜铃。
“陛下安。”林城打着哈欠,看看天色,心情疲惫。
他索性在廊下坐下来:“臣记得陛下练过些功夫是不是?”
“对!”苏邺重重点头,“父皇教的,可是轻功他不肯教我。”
“哦。”林城啧声,想了想从何教起,悲愤地发现自己并不能坐着干活。
往后整整一日,苏邺被练得气喘吁吁。
他先前有些内功的底子,学轻功可以直接上手。但轻功并不易学,暮色四合的时候林城大赞苏邺“颇有天资”,但苏邺其实也不过是能从院子这头飞到那头,勉强不会半截摔下来而已。
待得天色更黑一些,苏邺正在院子里苦练着,一道影子骤然撞进视线,他顿时一惊,脚下失了平衡,想踩住墙头却没落稳,惨叫着落到院外去了。
那道扰了他的黑影却轻轻巧巧地落在了院中,循着惨叫声望了眼院墙,扭过头望林城:“爹,那是谁呀?新来的无踪卫吗?功夫好差喔,我都打得过吧?”
暮色安寂,女孩子轻声细语的嫌弃清清楚楚地落进苏邺耳中。苏邺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院墙切齿,纵身跃过。
林城正一拍女儿额头:“别乱说。”
“没乱……”林漪说到一半,苏邺翻过来。她定睛看清,立时躲到了父亲身后。
林城好笑地扭头:“怂什么,去打一架啊?”
“……”林漪抱着他的腿,连连摇头。
林城又道:“那你陪他一起练,等他练好了,带你去白霜山找表姐玩去?”
孰料林漪还是摇头。
林城一愣,拧眉:“为什么?”
林漪看看苏邺,朝父亲勾了勾手指。
林城蹲下身,听到她小心翼翼道:“他就是轻功好差,我不想跟他玩。”
然而小孩子并不会说悄悄话,每一个字虽都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还是无一例外地被苏邺听得一清二楚。
苏邺气结:“你再说?!”
林漪吓了一跳,瞬间又缩到父亲身后:“你……你听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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