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娘平时不许我吃太多甜点。”李旭不好意思地说。
谢瑾华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指着柯祺说:“他平时也不许我吃得太多。”
李旭立刻对谢瑾华充满了同情。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在这一刻拉进了不少。
柯祺觉得自己很冤,赶紧解释说:“那是因为你每回午后吃多了点心,晚饭就吃不下去了。晚饭是正餐,必须要好好吃。这都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这事你必须要听我的。”他这话是对着谢瑾华说的。
李旭小声地说:“我娘也是这么说的。”他更同情谢瑾华了。
柯祺觉得李旭这同情来得莫名其妙。却不知李旭心里正想着,虽然他很喜欢娘亲啦,但他以后成亲时绝对不要找一个像娘一样管着自己的人,不然就该像小舅舅一样了,成了亲都不能尽情吃点心。
李旭有点想娶方家的嫡女(嫡子也行)。因为方家是皇商,一年出不了几匹的浮光金丝锦就是方家的独门手艺,李旭特别想有一件浮光金丝锦做的衣服。据说,方家人的陪嫁中会有浮光金丝锦哦!
如果德郡王妃知道自己小儿子因为一匹锦缎就把自己“许”了出去,她一定会揍他的!
如果德郡王妃知道自己小儿子已经开始惦记上那没影的儿媳妇的嫁妆了,她一定会暴揍他的!
“不过,这是皇爷爷赏我的点心。我娘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因这个说我。”李旭对于华服的喜欢太过执着,于是在这方面就显得有几分幼稚,但他在别的事情上却是很有分寸的。他有些得意地说:“果然叫我猜对了,皇爷爷心里肯定很烦御史们。我对着他哭诉了一回,他就把我和他自己归为一类了。”
这一点很重要。归为一类,便成了“自己人”。虽然,李旭是皇上的孙子,本该就是自己人。
柯祺提醒说:“注意掌握分寸。”虽说圣意不可测,但皇上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在柯祺看来,皇上作为天下之主,其实也是孤家寡人,所以李旭要想方设法让皇上感觉到,他是被李旭需要着的。
李旭可以适当地不听话,可以适当地闯祸,可以适当地抱着皇上的大腿撒娇。
皇上反而会因此有一种满足感。
但这种刷好感度的方法却不是人人都能用的。打个比方,世子李昶就不能去皇上身边卖蠢。因为他是世子,是德郡王的嫡长子。在一般情况下,任性和撒娇往往都只是属于小儿子和大孙子的权利。
“我知道的。”李旭眨了眨眼睛,一抹狡黠转瞬即逝,只剩下了乖巧。
柯祺叫厉阳从行李中拿出了跳跳棋。这玩意儿规则简单,但想要玩得好却也不那么容易,李旭很快就被吸引住了。只是,李旭觉得木头珠子的手感不好。他叹了一口气,故作苦恼地说:“若是我抱着棋盘去找皇爷爷玩,等玩得差不多了,我求着他送我各色的珍珠、玉石做棋子,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柯祺忽然对皇上产生了一种内疚之情,他似乎开发出李旭身上某种不得了的功能了。
待到柯祺和谢瑾华回到自己的院子,谢瑾华忽然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说:“我原以为你只是和二公子玩得好……却没想到,你们竟然聊得那么深!”都一起想办法去坑皇上了,这话题已经非常危险了!
柯祺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说:“还、还好吧?”
“你……想要参与到皇家之事中?”谢瑾华皱着眉头问。
柯祺摇了摇头,说:“不知……寿数几何,我哪里敢站队啊。”他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着天。
谢瑾华沉默了好久,才说:“还得有一二十年。”
一二十年?!太子现在都快三十了,大皇子都三十五了!皇帝要是再活个一二十年,等他死时,大皇子都四五十岁了。此时的人均寿命真的不高,说不定那个时候三个年长些的皇子都要被熬死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柯祺问。
谢瑾华没有说话。他肯定不能把自己前世的经历说出来,而如果临时编造一个故事,说得越多,就越有可能会被柯祺寻出破绽。所以,他还不如保持沉默,然后任由柯祺脑补出某个合理的答案来。
柯祺果然有些脑补。虽说皇上的脉案是保密的,但说不定谢家就是有渠道看过皇上的脉案呢?他倒是不信“一二十年”这个数据,但是他相信,皇上此时的身体肯定很健康,近几年之内是不会死了。
皇帝不死,小皇子们却都要长大了,接下来肯定会变得很热闹。
“这种事……这种事,你莫要参与进去了。”谢瑾华诚恳地说。
柯祺摇了摇头:“若我想入官场,除非我不愿更进一步了,否则我肯定会被牵扯进局势之中。忠于皇上是最安全的。但只有如侯爷那样,他已经有了底气,才可以理直气壮地表明自己始终忠于皇上。而我日后初入官场,必定是从小官小吏做起,这时若有人来拉拢我……我身在局中,恐会身不由己。”
柯祺用谢瑾华的父亲举了个例子。
所以,柯祺选择和李旭交好。德郡王没有夺嫡之心——或者就算他有,但现在所有人都相信他没有,这也很厉害了——所以和德郡王府交好时,他可以表明自己只忠于皇上。且李旭这人确实不错。尽管年纪不大,他该有的分寸都有了。孩子是由父母教养的,由此也能看得出德郡王和王妃的智慧。
谢瑾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柯祺在心里继续琢磨着那个“一二十年”。
谢瑾华叹了一口气,说:“你却是从来都没想过,也许我能够护得住你呢?”他虽是侯门庶子,但只要庆阳侯府不倒,他这个庶子也是很有脸面的。柯祺可以尝试着多信赖他一点,也更依赖他一点。
柯祺心中一跳。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谢瑾华这话中听出了一种……委屈。
在柯祺看来,谢瑾华应该被保护得好好的,然后半点不染风尘。他的营营汲汲或许会害了他。
柯祺很感激谢瑾华的心意,但此刻也只能实话实说,认真地道:“我……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我们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日后总是要和离的。到了那时,若我真身处漩涡中,又哪能把你牵扯进来呢?”
关于和离这点,其实双方早有默契,但这还是第一次捅破窗户纸。柯祺觉得谢瑾华身为侯门子,等他身体好了,肯定会重新结一门望衡对宇的亲事。谢瑾华却觉得柯祺心有志气,迟早会选择离开。
两人一致沉默了下来。
柯祺忍不住在心里想,他未曾反驳,果然叫我猜中了,日后应当还是朋友吧。
谢瑾华则在心里想,早知道他会离开,竟是真猜中了,如今只不过是把话说透了而已。
两人之间以前未曾涉及情爱,此时的好处也就显露出来了,“谈分手”时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柯祺率先表示:“你当我是好友,我自然也当你是好友。不管未来如何,我心里始终是惦记着你的。”
谢瑾华松了一口气,道:“自当如此。”和离之后又不是就形同陌路了。
对嘛,世间虽有男子结契,但天生喜欢男子的男人到底是少数,唯有友谊才能地久天长啊!
只是,不喜欢男人的话,那就会喜欢女人了……
柯祺和谢瑾华在这一刻很有默契地想起了张氏送的那两个通房丫头。
在此时,少爷到了年纪睡睡通房是件非常普遍的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柯祺没法用现代思想对谢瑾华进行科普,他为谢瑾华的身体着想,而谢瑾华不想叫柯祺在温柔乡里短了志气,都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果然夜间还是要两个人一起睡吧?只要对方不说,那就绝对不主动提出要分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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