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是一个很快乐的梦,你做了叫我快活的事。”
“!”
难道是春梦吗?如果谢瑾华已经弯了,那我要不要礼貌性地也弯一下下?柯祺其实还没有彻底清醒,他的脑子里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团又一团的浆糊。于是,他就在这种状态下很努力地思考着问题。
第七十四章
清醒过来的柯祺忍不住要用脑袋撞枕头。
“我一定不是一位怪蜀黍。”柯祺在心里对自己如此说道,仿佛这样义正言辞的话语能重新加固他的节操。不过,谢瑾华那话确实容易叫人误解,柯祺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后,还是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于是,撞完枕头后,柯祺盘腿坐在了炕上,小声地问:“你那个……具体都梦见什么了?”
谢瑾华这回也彻底清醒了。他觉得自己肯定不能把梦直白地说出来。因为,柯祺平日里就爱在一些小事上管着他,比如说总让他多吃米饭少吃点心,偶尔话语中还把他当个孩子,要是柯祺知道他梦到了一堆雪果,岂不是更要把他当孩子看待了?谢瑾华觉得自己那身为哥哥的威严还可以抢救一下。
自诩比柯祺成熟的谢瑾华便闪烁其词地说:“也没梦见什么吧,只是梦到你了而已。”
“那在梦里头,我都对你做了些什么?”柯祺追问道。
谢瑾华眼神飘忽地说:“没、没做什么。”他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
柯祺似乎被谢瑾华的动作吸引住了,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又心虚地转开,试探性地问:“我有没有……抱抱你?”他虽然看似是一副镇定的模样,其实内心极度复杂,于是说话的语气干巴巴的。
谢瑾华只略想了想,就顺着柯祺的话应了下来。他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很纯良的模样,道:“抱了的。”他们睡觉时常抱在一块,在梦里多抱一回也没什么,总比暴露了他梦到一堆雪果这个事实好。
柯祺只觉得平地一声雷把他炸得头晕目眩。
谢瑾华已经低头穿衣服了。
柯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咽了咽口水,说:“那……我、我们亲、亲了没有?”
谢瑾华系着扣子的手就是一顿。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来柯弟竟是这样的柯弟?原来柯弟希望自己梦到亲他的场景?原来柯弟一直都在觊觎我的美色?咦,原来我果真是天生丽质而不自知吗?
柯弟太闷骚了,想要逼出他一两句真心话,还真是不容易啊!
谢瑾华拍了拍柯祺的肩膀,说:“这回没有梦到,我下回尽量吧。你莫要失望。”
柯祺默默倒回床上,重新用被子遮了脸。很好,他竟然无意识把谢瑾华掰弯了。这种“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却忽然想上我”的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在,自从知道自己和谢瑾华是真成亲以后,柯祺对此事就已经隐隐有了预料,虽不敢真往这处想,但不是没想过,因此他现在的心情还受理智控制。
“就像是高中里被女生暗恋的男老师,我现在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等他成年再说。”柯祺立刻在心里制定好了行动方针。他肯定不能拒绝谢瑾华的心意,但未成年就该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谢瑾华见柯祺在躺尸,就以为柯祺是失望了,便掀开柯祺脸上的被子,说:“好啦,我每回睡前都想一想你,说不定很快就能在梦里亲亲你了。柯弟,快起来吧,我们不是说好了今日要写戏本的吗?”
戏本就是戏曲剧本。柯祺和谢瑾华商量了一天,早已有了腹稿,再花一天应该就能写好了。他们写的这出戏就叫《行善记》,讲的自然是郝大善人的故事。他们也没有刻意丑化那位善人,自然是那位善人曾经做了什么,戏本就写什么。只不过柯祺故意给戏本中主角安排了“贾”这个姓,是贾善人。
谢瑾华觉得自家的柯弟真是一个机灵促狭鬼。
戏本写完,谢瑾华就叫了厉阳来跟前说话,叫他去找个戏班子。
厉阳苦着脸说:“主子,这时候该上哪儿去请戏班子啊?城里有名的戏班子肯定早就被人订下了,什么仙霞班、彩韵班、六灵班肯定早两个月就被大户们包了,正月里每日都赶着场去贵人家里唱戏,我们总不好和他们抢人。更别说什么吉祥班、金庆班的,那更为有名,宫里的娘娘都爱点他们的戏。”
厉阳这长相粗犷的少年故意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怨妇模样,那真是叫人没眼看。
正月里恰好是宴请听戏的时候,稍微有名一点的戏班子都已经不得闲了。要是谢瑾华借上庆阳侯府的势,那么他说不定还能借到一两个戏班子。但谢瑾华在这方面向来谨慎,肯定不愿意仗势欺人。
谢瑾华对着厉阳向来是有几分纵容的,笑道:“谁叫你去请那些一等一的戏班子了,你快去寻个野班子来。哦,你肯定是不熟悉野班子的,那就先在村子里找人问一问,使点银子叫个人给你带个路。”
所谓野班子,自然是上不得正经台面的班子,里头很多人都有别的营生,不是正经唱戏的。但野班子便宜,凑个二两银子,能请他们来唱上十天的戏,因此小村子里往往都会请野班子来热闹一下。
此时的娱乐活动很不丰富,如果有村子凑钱让戏班子来唱戏了,那真是会惊动方圆百里的!假使落泉村里要连唱十天的戏,那么附近十几个村子的人哪怕要举着火把走夜路,都会拖家带口来听戏。
更何况柯祺还不仅想叫人在落泉村里摆台子,其余的村子也是要轮着去的。
如此唱上大半个月,保管“假”善人的事能传得人尽皆知。
厉阳赶紧说:“好勒,这事包在我身上吧。我这就去寻人了。”
刘亚在一旁隐隐听明白了,凑到柯祺面前,道:“表哥,好表哥,你是想要给村子里包戏吗?快说说你想点什么戏?大闹天宫好不好?”野班子会唱的戏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有些的都唱了几十年了。
柯祺摇了摇头:“这回叫人唱一出新戏。”
虽是新戏,但唱戏的都有真功夫,野班子也不甚讲究,排个新戏都用不了三五天的功夫。
刘亚注意到了柯祺手里的戏本,连忙用双手接过来,非常虔诚地翻开第一页。他见戏本内的字写得极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说:“这一定是表哥哥写的吧?表哥哥的字真好看,比表哥的字好看。”
柯祺毫不留情地在刘亚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道:“还真就是我写的。”
刘亚以前是专门跟在柯祺身边的,闻言诧异地说:“表哥你的字和几个月前截然不同了。”
“那是因为谢哥哥教得好。”柯祺忍不住对着刘亚吹了起来,“这戏本之所以是我抄录的,是因为我不愿意叫谢哥哥的字流出去。他的字,是要给懂得欣赏的高雅人欣赏的,可不是用来做这种杂事的。”
谢瑾华被柯祺吹得浑身不自在,道:“哪里就有你说得那样夸张了。”
“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啊。”柯祺连忙对着谢瑾华说道。
刘亚见状,脸又红了。他忽然觉得他娘说得很对,他年纪还小,就不该总往表哥、表嫂跟前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表哥、表嫂之间的相处,他总是特别容易害羞,大约就是因为他年纪还小吧。
野班子很快就找好了,戏台子也搭起来了。
因是正月里要唱的戏,《行善记》默认了是欢乐大团圆的喜剧结尾,所以故事在贾善人迎娶继室拜堂成亲后戛然而止。然而,这故事里有个重要的角色是贾善人的原配,柯祺在戏本里把叶正平的存在模糊了,只注重讲贾善人家里的事,原配如何落得胎,她生的女儿如何落得病根,她劝善人要顾家时如何被骂作没良心……等贾善人病了后,她又如何散尽家财为他看病,后来又如何在佛前发愿并自请和离,这些都还原得很生动具体。所以,虽是喜剧收尾,但继室日后要过什么日子也不难想象了。
野班子唱戏有个讲究,那就是特别注重哭戏。
哪怕是大闹天宫这种戏,野班子都要生硬地安插进去一个小仙女唱个哭戏,还必须要哭上好久。人们默认了这种哭戏是用来讨赏的。当戏子跪在台上哭,看戏的人就必须要打赏她,这个打赏一二铜板,那个打赏三五铜板。如果打赏的份额不够,那么戏子会继续哭下去。这算是野班子的额外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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