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2 / 2)

gu903();谢瑾华一点就透,道:“我懂了。”

此后的一个月中,太子隔三差五就要请辞一回,开瑞帝却依然舍不得就这样废了太子。太子觉得自己愧对父皇的栽培。皇上则为嫡子感到心痛。据说父子俩曾在御书房里抱头痛哭过。与此同时,各地忽然冒出了种种祥瑞。荣亲王敬献了祥瑞,后妃们的家族也敬献了祥瑞。皇上最近总能收到祥瑞。

用祥瑞来讨好皇上?

皇上却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颁布了一道圣旨。将圣旨的内容翻译成大白话,大意是:祥瑞有这么多,肯定是天佑我朝啊,但是再多的祥瑞也比不上一位清官、好官,所以我要加设一次恩科。希望这些祥瑞真能保佑我在本次科举中寻得有才、有能之士,大家一起为安朝的建设添砖加瓦么么哒。

这话简直就说到了天下书生的心坎里。

加设恩科对柯祺的影响挺大的。他原本还得再闭门读书,等上两年多才有机会参加乡试。而现在只要他能过了六月的院试,八月马上就能参加乡试了,要是乡试也很顺利,转过年来马上就是会试。

也许开瑞帝是在隐晦地打那些敬献祥瑞的人的脸,也许他想要用恩科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但不管怎么说,柯祺是实实在在得到好处了。他抱着谢瑾华使劲蹭了蹭,觉得老天爷真把自己当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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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弟又在撒娇了。”

“但我心似铁,马上就是乡试了,功课还是要继续往上加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六月院试,柯祺自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在谢瑾华强忍着紧张故意装出的淡定中,轻轻松松拿到了案首。自此,柯祺顺利达成小三元成就。他知道自己的头名之路到此已经告一段落,之后的乡试就要尽人事听天命了。但只小三元也很了不起啊,说明柯祺是真的下了苦功去背书、巩固各类基础了。

要不是有谢瑾华陪着读书,光是柯祺自己,他其实从未想过要拿什么小三元。

优秀的人总是能够互相影响。

院试过后,乡试就近在眼前了。谢瑾华决定要靠着一己之力,为柯祺量身打造几本复习读物。谢瑾华在官场中已经交到了三五好友,与他同科的榜眼是位大叔。榜眼大叔拿起谢瑾华写到一半的复习计划,随手翻了几页,说:“文贤兄,你这东西写得有些偏啊,乡试中最重要的部分其实是策论吧。”

只要勤学、擅背,就能过童试。想过乡试却需要考生有独立的思考能力了。像柯祺这样在童试中获得小三元的考生,他的基础已经非常扎实,因此在备战乡试时,他的侧重点应该要放在时务策上。

谢瑾华摇摇头,语气中透着骄傲与欢快地说:“时务策这一块不需要我为他操心。事实上,在我考乡试、会试时,柯弟在时务策上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我最担心的,反而是柯弟的诗词写作这一块。”

榜眼吃了一惊。然而他仔细想一想,却觉得谢瑾华这话十分可信。

和谢瑾华相处久了,大家就能慢慢感知出来了,他其实是个非常纯粹的文人。当然,这并不是在说谢瑾华单纯、没心眼,只是他身上确实一直都保留着属于文人的天真。这样的人,能做锦绣文章,却不一定懂得治国。榜眼通过《秋林文报》仔细研读过谢瑾华在乡试、会试中的文章,他相信那样言之有物的时务策确实是谢瑾华自己做出来的,但他也十分能肯定一点,谢瑾华身后必然有名家指点。

榜眼一直以为这“名家”会是慕老,会是陈老,却没想到竟然是谢瑾华的那位契弟。

“乖乖,这人小小年纪,到底长了多少个心眼啊!”榜眼在心里感慨道。要是他知道了柯祺的猜题能力,估计他的眼珠子要惊得掉在地上了。可以说,榜眼再如何信谢瑾华的话,还是低估了柯祺啊。

认识谢瑾华的人都知道他和柯祺这一对契兄弟之间的关系非常好。榜眼也是如此,却故意开起了玩笑:“哦,听文贤兄这般说,你那一位契弟确实是个才智双全的人物。文贤兄可会觉得夫纲不振?”

夫纲不振这种调侃,几乎没有男人愿意认下。

谢瑾华却不一样。他恨不得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柯祺的好。而柯祺那样好,谢瑾华却也不会因此觉得自卑。因为他们在过日子时,从未想过一定要分出高下,一定要谁压过谁。他们始终是平等的。

谢瑾华大大方方地说:“何为夫纲?既已结契,自然要爱他、敬他、宠他、尊他、怜他、依他。若是不爱他,叫他心中凄苦;若是不敬他,叫他心里蒙羞;若是不宠他,让他受人厌恶;若是不尊他,让他沦为卑下;若是不怜他,不懂他所想;若是不依他,不明他所需……我又如何敢自称是大丈夫。”

这话叫人听着心里震撼。榜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谢瑾华忽然有些扭捏起来了,低下头小声地说:“更何况……他既尊我如兄,又怜我如弟,他对我也是一样好的。”他说这话时明显很不好意思,但语气却又很坚定。因为,他一直相信柯祺对他的好。

榜眼老脸一红,咳嗽了两声,语无伦次地说:“好……好好。我刚刚想起来,我那儿还有一点事没忙完,先走了。”榜眼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也许他今天归家前该绕去首饰铺子里给娘子挑枚簪子。

崇文馆内的工作任务其实很繁重。慕老非常重视应卯一事,于是崇文馆内几乎没有人敢在早上迟到。但慕老总是会忽视放衙的时间,于是崇文馆内几乎没有人能在傍晚准时离开。谢瑾华也是一条悲催的加班狗。为了能和谢瑾华多一点时间相处,柯祺就养成了放衙时来崇文馆接谢瑾华下班的习惯。

夫夫俩也不是真黏糊到了这份上,主要还是因为在下班回家的这一路上,谢瑾华能帮柯祺排疑解难。他们把路上的时间利用起来,晚上就能早一点睡觉了。免得晚上太过用功,时间长了就伤身体。

在崇文馆中,谢瑾华绝对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因为,要做好修书这份工作,是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的,而这种积累需要时间,所以其他人再如何年轻,大都有三十多岁了。他们基本已经成家立业。

看着年轻人在那里无意识地秀恩爱,大伙儿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和谢文贤一比,我竟像个孤家寡人了。”某甲说。

“就是!我昨日想叫老妻帮我做件长衫,她都不肯。”某乙跟着抱怨说。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怜爱了一下。

刚刚抱怨过的某乙却忽然说:“不过,我娘子答应了会先给我做条裤子。”

“……”某甲心痛地注视着某乙,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叛徒。

京中的一些娘子们——她们的相公都在崇文馆里修书——忽然发现相公们竟变得体贴起来了。本就是老夫老妻的了,平日里能相敬如宾就已经算是夫妻关系极好的了,谁能想到相公忽然就开了窍?这些娘子们起先还因为相公的态度变化而吓了一大跳,渐渐也就享受起了相公们笨拙的体贴和关爱。

对此一无所知的柯谢夫夫深藏功与名。

七夕乞巧节很快就要到了。安朝的七夕节又叫小儿节。因为乞巧、乞文等习俗面向的人群大都是少女和童子。刚进入七月,京城中就开设了专卖乞巧物品的市场。大家一般将这种集市称为乞巧市。

榜眼家有小闺女。哪怕知道妻子一定会给女儿准备好乞巧之物,榜眼却还想尽一尽当爹的心意。于是,他就打算在休沐时去逛一逛乞巧市。谢瑾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也抽出时间去了乞巧市。

榜眼和状元在乞巧市碰上了。榜眼有些不好意思,状元则是无比坦荡。

“好巧啊,我给我小女儿买些得用的东西。”榜眼说。

“确实很巧,我给柯弟买些有用的。”谢瑾华说。

榜眼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来错集市了?这里是乞巧市。”虽然会有男孩参与乞巧一事,但那都是七八岁以下的小童子。像柯祺那么大岁数的,他要是学姑娘家乞巧,那真是太……奇怪了。

谢瑾华说:“我知道这里有乞巧市,才特意要过来的。”他想要给心目中的柯小姑娘一个惊喜。

“你来这里……你契弟知道吗?”榜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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