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誉,过誉,小子轻狂,不过虚读了几年书罢了。”凌杰父亲口中推拒,可脸上却盈满笑意。至于他身边陪客的凌杰,也同样是故作风度,佯装自谦。
正午十分,宴席准时开始。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凌家上下,皆是喜气洋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喜气却逐渐有些尴尬。因为距离贡院放榜的时辰已经过去许久,然而那去看榜的小厮却依旧没有回来。
“凌大人不必担心,许是被缠住讨赏钱所以耽搁了。”有人开口劝慰。
“没错,小少爷锦绣文章,这次定是要拿个案首回来的。”
“凌杰还是孩子,各位太过抬举。”凌父听罢,心下稍安,但还是又叫了自己心腹出府去找。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心腹去了半晌竟也没了音讯。
事态变得蹊跷起来,凌家诸人心里也隐隐生出写忐忑之意。至于席间,虽依旧热闹非常,可气氛却到底变得勉强起来。甚至还有质疑的窃窃私语传出。
凌父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尚且还能保持镇定,可凌杰却已然坐不住了。
依照惯例,往常这个时间,莫说是看榜的,就算是贡院的衙役也该上门报喜。如今凌府正门前却是安静一片。
莫不是出了岔子?
凌杰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就在这时,最早排出去的侍从终于珊珊归来,只是那惨白的脸色完全找不到半丝喜意。
“院试案首是凌茗清……至于二少爷……”侍从后面的话语说的极为模糊然而却犹如惊雷狠狠地在众人耳边炸开:“二少爷……落榜。”
作者有话要说:凌杰:苍天负我!买了外挂参考书的竟然还会落第
童丶作家丶攸:╮(╯▽╰)╭
补一句解释,各位宝贝儿们别再一直重复诸如正史里周瑜不是气死的,这是常识作者你都不知道?语文体育老师教的吧这些话了。既然大家都要考据,那咱们就来说一下。注意,凌杰用的典故是瑜亮,这个典故出自《三国演义》里的一时瑜亮,正史里是没有的。不管你们把这个词拿到哪里去,人家也都会明白,这是三国演义的典故。所以童攸后面才会说那位可是被气死的来讽刺凌杰。既然大家要考据,要问罪扣帽子,那好歹也看一下上下文,然后再来给我定罪好咩?
而且这里的对话,我都查过不少,唯一化用比较合适的就是一时瑜亮这个词语。另外,文案上真的写的好清楚惹,不要考据,架空世界,非正史。毕竟我不是写历史文的,也不是什么历史学家。非要让我面面俱到,一点bug都没有,我承认,我笔力不够,是完全做不到的。所以如果真的很介意的宝贝儿,那就别为难自己,等我以后能够写出让你们满意的文在见面。
要是觉得可以容忍,能够继续看下去的,喵在这里谢谢你们的不嫌弃。能被喜欢是一种幸运,能被人用宽容的心态对待也同样。爱你们~么么哒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简直就要冻傻了。然后当我在微信中和钱先生吐槽的时候,他竟然只用了一张图片来回复,我点开大图,是一整排的秋裤_(:зゝ∠)_
谢谢“他山之石可以攻”“咩小喵~汪汪”“小菜一碟”“拂晓·星”各位大人灌溉的营养液,下雨天种下一只小猫,可能会长出一只大猫……
第5章寒门学子的复仇(5)【捉虫】
凌府上下瞬时变得鸦雀无声,就连位于席末的丝竹声也一并戛然而止。
奇耻大辱!
随着那侍从“落榜”二字脱口而出,凌府立刻变成了上京第一大笑话。
吹嘘凌杰才华横溢整整半个多月,弄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街头巷尾顽童们唱的儿歌里都有一句凌府有神童。世人皆道凌杰学力不俗,定要院试夺魁。至于凌府,更是在放榜前就做好了庆贺的准备。
如今结果一出,竟是自打脸面。
之前众人的恭维和奉承犹在耳边,但却皆化作讽刺将凌杰自尊碾得粉碎。就连这热闹的宴席,也在顷刻间变成了丢人至极的冷笑话。
凌父的脸上一片青白,恨不得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至于凌杰,更是完全无法相信这个结果。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落第!”他边嚷着,边冲出厅外。丝毫不顾宴席未散,就想要亲自去看榜。就连凌父的阻拦都视而不见。
几个腿脚快的家丁连忙跟在身后,可凌杰的动作太快,一时间也无法追上他。凌府和贡院的距离不算太远,因此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凌杰就赶到了贡院贴着放榜告示的墙壁前。
此刻的凌杰不复昔日名门世家的公子风度,非但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就连鞋子也跑丢一只。
“这个好像就是凌杰。”有认识他的小声和同伴介绍。
“原来就是他,之前传的那般神奇,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看那凌案首,不言不语,却连夺了小三元,那才是有真才识学。”
各式各样的质疑和讽刺不停的传到凌杰的耳中,而被众人围在中间恭贺的也正是之前被他用尽手段打压至低谷的童攸。
然而凌杰却没有精力注意这些。
他拼命的挤到人群的最前,扒着墙壁,将红榜仔仔细细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面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他不会输,绝对不会!
可找遍了红榜,都看不到自己的名字。
没有,哪里都没有。凌杰失魂落魄的倒退了两步,整个脑子都是懵的,眼神也变得呆滞而迷茫。
周遭讨论的私语声都是对他的嘲笑,而位于榜首的凌茗清三个大字更好像是狠狠扇在脸上的巴掌,连他仅剩的自尊心击成碎片。
童攸站在人群之中,冷眼看着凌杰的狼狈之相,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弧度,柔软而和煦,衬着周身上下的书卷气,越发显得雅致非常。纵然一身布衣,亦难掩芳华之相。
和眼下几乎陷入癫狂的凌杰想比,孰真孰假,高下立见。
“不对,这成绩有猫腻。一个乡下出来的泥腿子,怎么可能再次夺魁……他分明连字都认不妥!”对上童攸讽刺的眼神,凌杰仿佛找到了发泄途径一般,大声嘶吼道,他冲到童攸面前,死死的抓住童攸的衣领,厉声质问:“你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是不是买通了学政才有这般成绩,而后又刻意陷害我落榜。”
“呵,你以为我是你吗?”用力拍下他的手,童攸冷笑着反问。
“凌杰,你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清楚!旁的不说,就说舞弊一事。那庶子和我本不相识,又是个连童生都考取不上的,缘何就有这般大的仇恨非要将我至于死地。告于公堂,诬陷舞弊,闹得不死不休?而后院试门口冷嘲热讽,院试结束后更是挑拨是非、破尽脏水,说我不学无术。我之前不言不语,不过是念在同宗的份上,不忍落你脸面。如今成绩已出,是非分明,你还有什么话说?”
“至于为何夺魁,我也没有什么特殊手段,不过是普通的解题破题罢了。”
“强词夺理!”凌杰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童攸看着他这幅状若疯癫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朗声说出自己的答案:“圣贤立言之先,得天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