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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存菊堂待了一会她便回了自己的蔺云阁。

“小姐,洗澡水早已备好,你且快快更衣沐浴吧!”一进门喜鹊便迎上来道。襄芸点点头,随她去了。喜鹊边帮襄芸舀水边知会襄芸道:“小姐这次皇后娘娘送来的礼物我已经好生整理了一番,其中,珠宝加上之前老夫人赏的共是十五箱,而真金白银一共是三万两。”

三万两,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襄芸心下沉了沉。三万两足以支撑她做很多的事情,这些钱她要拿一部分出来承办店铺,如果这些钱她能够钱滚钱,保证经济的正增长,那么一切都不是什么难事。眼下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她沉思了一会,便对喜鹊说道:“你可知京中有何擅商之人?”喜鹊当然知道自家小姐的意思,她思考了一会道:“喜鹊常年足不出户并不知有何擅商之人……不过……”喜鹊顿了顿道:“不过据奴婢所知,镇国大将军府的管家却是商人出身,掌管了京中许多商铺。”

镇国将军府,不就是司徒赫的宅邸吗?!如果能得到司徒赫的帮助,那么对于她的计划便百利无一害,可是她心中是不愿意将司徒赫扯进这摊浑水里来的。但是为了复仇,她也只好违逆自己一回。

司徒赫一直有个习惯,便是每年的五月初便要前往落衡书院拜访曾经为他授课的夫子,襄芸深知这一点,于是她决定制造一场偶遇。

襄芸让喜鹊去城中的铺子为自己定制了一套男子的白衣,由于襄芸本身便是气质清冷,穿上白衣还真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味。她准备这身行头一是方便出行,二是掩人耳目。她可不想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话柄落在他人手里。

终于又到了司徒赫回到落衡书院的时候。那天天刚明襄芸便梳洗打扮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温润公子,带上喜鹊便出去了。这落衡书院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却是在城郊的一处险峰之上。这山名曰落衡,落衡虽险,可每年慕名而来的学子却不计其数,因为这落衡书院相来只为极有天分之人而开。这所谓天分分为许多层面,当初司徒赫能进得了落衡书院是因为超凡的武艺,而自己则是因为过人的学习能力。再者,落衡书院从不招收女弟子,却在她五岁那年招了唯一一批,她有太多疑问没有结果,所以这次上落衡书院除去为了“偶遇”司徒赫,还有就是想要在书院中寻求一些答案。

襄芸到了城郊便把喜鹊安顿在落衡山脚下的客栈中,自己独身上了落衡。虽是许久未曾回来过,但是上山的路,襄芸大抵还是记得的。

其他人恐怕不知,这落衡山机关重重,所想上的此山,除非武艺十分高强,否则断断入不得此山,但是襄芸和一众落衡弟子都知道,上山之路,本就不在山上。

想要上的落衡,需得“向死而生”。所谓“向死而生”便说得是落衡山阴面的“向死湖”,这湖并不是真正的湖,而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水潭,只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毫无拘束地沉到水底,才能进到落衡山的“内里”。进来以后,会看见十道终年不灭的火门,只要从上面一道一道穿过去,在水潭湿透的衣服就会被烘干,再往前走就可以看见通向落衡书院的楼梯,往上去便是落衡书院。

襄芸知道如何上去,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跃向“向死湖”,可惜她多年不曾浮水,竟生生受了几次潭水侵袭,而后再无知觉。

“芸儿,芸儿,你醒醒!芸儿!”襄芸意识模糊时突然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唤着她的名字,她努力挣扎起身,却吐出几口水来,这下她是彻底清醒了。

襄芸看了看自己,自己已经穿过了“向死湖”,现在已经进入到了落衡山中。

“芸儿!你醒了!”襄芸扶着脑袋,意识此时还是混沌不清。“芸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熟悉的声音继续关切道。襄芸抬起头,看向了声音的主人,原来是司徒赫。

“司徒哥哥,我没事。”襄芸见是司徒赫便放下心来。司徒赫看着脸色苍白的襄芸道:“芸儿你怎么会回来落衡?”司徒赫很是不解。

“有些事芸儿至今无法明白,一定要回书院查个清楚明白!”襄芸看着司徒赫悠悠道。

“你说的是那件事?”司徒赫看向襄芸的眼神里有些许歉疚,但是很快又被他掩埋。

襄芸知道,他是又想起曾经那些过往,襄芸自是不会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与司徒赫的,为了能够让司徒赫答应自己的条件,襄芸只得道:“司徒哥哥,芸儿实在想不通,自己不过想跟着白夫子学习医术罢了,为何夫子不应允,还要将芸儿赶下山去……”说着,襄芸的声音里便带了几缕哭腔。

“芸儿,你别难过了,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司徒赫不知该如何安慰襄芸。

“司徒哥哥,芸儿没事,咱们先去书院,除了这件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弄个清楚明白水落石出。”

“我陪你。”司徒赫实在不放心襄芸,襄芸身体打小就弱,他根本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

“嗯。”襄芸点点头,司徒赫将襄芸扶起,渡给了她一些真气,等到襄芸身子稍稍恢复了些便扶着她过火门。

☆、第二十一章商贾之后

司徒赫扶着襄芸上了落衡山,襄芸刚进书院便感觉有些体力不支,可是她要强撑着。落衡书院坐落在落衡山顶,海拔极高,温度自然是低的。襄芸这次粗心大意,并未带御寒衣物,因此刚上山便感觉到了刺骨凉意。外加她刚刚又从潭水中出来,又过了火门,冷热交替,她本身体弱,自是受不了这般刺激。

司徒赫因着常年练武,这气温骤降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可是他十分担忧襄芸,只见襄芸脸色越发苍白,他心中一痛,但是看见襄芸强撑着的神情便知道,他是拗不过她的。

司徒赫见襄芸状况越来越差,索性将她打晕,抱去了善于医药的白夫子那里。

“夫子!你快来瞧瞧!”司徒赫将门敲开,出来的却并不是熟悉的白发老者而是一个风骨清雅的白衣少年。这少年看上去极其瘦削,却玉骨天成。但是脸上却始终带着一股寒霜之意。

“她这是受了寒湿,寒气侵体,给她喂只人参便好。”说着少年转身进屋拿了一根人参给她喂了进去,冷冷道:“给她盖件厚衣服保暖便好。”说罢便关上了门。

司徒赫便又跑去他幼时住的院落,将襄芸安置妥当才去拜访了曾经教习的夫子。待他再次回来,襄芸也悠悠转醒。

“司徒哥哥,我这是在哪?”襄芸有些不明就里。

“这是我幼时的居所,你且安心住下。”司徒赫安慰道。说着便又走到襄芸床边坐下道:“芸儿,我实在想不通,你付出这么多回来落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襄芸苦笑,知道自己此番是瞒不住他了,便看向司徒赫坦然道:“为了自己。”说着便从床上起身道:“司徒哥哥有些事情我无法给你解释的清楚明白,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有自己迫不得已的原因。”

“那你上落衡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司徒赫见她为难,不忍逼问。

“我想寻得一个商贾之后,为我所用。”襄芸望向司徒赫定定道。

“芸儿你……”

“司徒哥哥,我知道你很难理解,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只是一个女人,若不是这次百花盛宴得了花魁,我在相府仍旧是人人都可欺凌。皇后娘娘仁慈,赏了我许多金银玉石,但是,我着实不能坐吃山空。所以这次上落衡,我便是要寻得一个商贾之后,为我好生经营。”襄芸将内心所想和盘托出,她想司徒赫决不会坐视不理。

“你若只想求得商贾又何须上来落衡,直接同我说便是,我将军府的管家便极其精通商贾,普天之下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比他更加精通。”司徒赫看见襄芸那苍白的脸疼惜道:“芸儿你……何至于此啊!”

襄芸笑道:“司徒哥哥,芸儿这一生背负了太多太多,芸儿不想也不能让你牵扯其中。欠你的已经够多了啊!”

“我司徒赫心甘情愿!”司徒赫看着襄芸,坚定道。

司徒哥哥,我究竟是多幸运才能得你如此情深,若是可以,来生我定不负你!襄芸暗想道。

待襄芸身子好了大半,司徒赫便将她送下山,看着她道:“明日我便在城西茶馆等你,从商之事我们慢慢商议。”而后便将她送进她安顿喜鹊的客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喜鹊迎过来,欣喜道。小姐一去便没了踪影,可将她急坏了。

“行了,咱们快些回去,不然大家都该起疑了。”襄芸见喜鹊的眼里隐隐含泪,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便与她一同回去。

回了蔺云阁,襄芸先是沐浴更衣,而后去给老祖宗请安,顺便在存菊堂用了晚膳,回来之后襄芸只觉得精疲力尽,很快便进入梦乡。

第二日清晨,司徒赫派人传来口信约她午时在城西一聚,她心中大喜,吩咐喜鹊带上一万五千两银票,便出门去了。

到了城西茶馆,她便对门前候着的店小二道:“司徒公子相约。”小二便带她去了一间雅阁,推开门,司徒赫正在雅阁之中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司徒哥哥。”襄芸开口唤道,司徒赫见她来了,扬起一抹好看的微笑道:“芸儿坐吧。”襄芸方一坐下,便注意到身旁坐了一个身着紫衣的清秀少年,不禁好奇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