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是和神秘人的书信往来。”白岐说着便退到一旁。
这个时候襄芸注意到林熳如脸色慢慢有了变化,于是她开口调侃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是都像没事儿人一样吗?怎么这会儿脸色变得倒是这么快。没,不是这个被抓出来的丫鬟还有神秘人跟母亲有关系?”
襄芸说着又注意着林熳如,林熳如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每天待在院子里逐步出户的。我怎么可能跟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有书信的往来呢?”林熳如急促地为自己辩解。
“我只是说也许,神秘人跟母亲有关系,但是并没有说母亲就是神秘人,母亲这般急着否认,难不成这神秘人真的与母亲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这神秘人就是母亲?”襄芸并不退让,而是一点一点逼近。
“襄芸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就是在套我的话!”林熳如急了立刻转向襄贤开口道:“老爷,你看看你的大女儿!她也太咄咄逼人了,我再怎么说也是她的继母,她居然如此说我!这么些年我劳心劳力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老爷!我不管这一次你可无论如何一定要替我做主!”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闹了,能不能让我清净清净?!”襄贤只觉得脑仁疼,然后看着白岐道:“想知道传递信的神秘人是谁,只要把信封打开看看笔记,不就知道了嘛,何必这么麻烦。”
白岐点点头,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他正准备打开,这个时候林熳如拦住了他。
“夫人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拦着我,难不成是夫人心里有鬼?!”白岐看着林熳如拦着自己的手道。
“这怎么可能,我行的正坐的直,自然是不害怕这些的,但是你们平白无故怀疑到我身上,这也太令人生气了吧?”林熳如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她的声音里透出来的紧张出卖了她。
“既然不是母亲,那母亲你紧张什么呢?母亲你这反应到真真是令人浮想联翩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是‘做贼心虚’呢!”襄芸说着刻意强调了做贼心虚四个字。
林熳如知道襄芸是在诈自己的话,她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的心态平和,可是,此时此刻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节奏,她明明知道这是襄芸给自己下的一个套,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往里面钻。
“我人正不怕影子歪,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至于你所说的那一些我全部都不知道。”林熳如态度十分强硬。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歪!可是为什么我怎么听都像是母亲大人在为自己所作所为在辩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我已经抓到了证人。至于这神秘人到底是不是母亲,问问这个丫头不就知道了吗?母亲也别急着否认,没关系,咱们啊,慢慢儿来。”襄芸笑的越发灿烂了。
“你什么意思,你就是笃定这件事情是我干的,万一不是我干的,怎么办,我这些年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付出的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了,你们就这样对我吗?襄芸,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你吃穿用多,哪里亏待过你。你这样陷害我,你自己良心过意的去吗?”林熳如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母亲这是说笑了吧你亏没亏待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带我怎么样我心里也清楚的很。至于我有没有冤枉你这件事情看这局势,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母亲不肯承认,那么我们便把这丫鬟叫上来,咱们一起对症对症,如何?”襄芸显然不愿意再继续纠缠。
“襄芸!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你非要让我落得一个万人唾弃的下场,你才甘心?!”林熳如气结,襄芸见状很是满意,她就是喜欢看林熳如这副生气,但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林熳如这个女人之前都过得太过于顺风顺水了。是时候让她知道什么叫人生挫折。
襄芸不去理会林熳如,反而转向襄贤,她向襄贤行了一个礼道:“父亲你是怎么看待的呢?别的我也不想多说,毕竟二夫人是您的妻子。我知道,作为你的女儿,这件事情我本来不应该过多的插手过问。但是你也知道,我和二夫人的关系十分要好,也十分亲密,我自然是不忍心看她受苦的。”说着襄芸顿了顿,而后她又道:“二夫人现在身体不适,她已经面临着人生中比较难过的关卡。父亲难道你愿意让自己爱的女人受他人诟病和陷害吗?”
襄贤本就心疼北沁雪,如今听到襄芸这么说,他便更加心疼。心疼中还带着几缕愧疚。他因为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而愧疚。这么些天,他和雪儿在一块儿相处,雪儿温柔动人,体贴入微,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一举一动无不在牵动着他的心。雪儿那样好,他居然还怀疑她。他为自己的想法儿感觉到歉疚,同时也加深了对林漫如这个女人的厌恶。
“芸儿说的没错,既然你一直都说自己跟这个所谓的神秘人没有任何瓜葛,那么我们便审问审问这个丫鬟。说是审问的结果的确如你所说那么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你欺瞒于我,那么,后果自负!”襄贤这一次却是难得的立场坚定。
“老爷!你怎么这样!是,她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二夫人,可是我也是你的妻子!为什么同是妻子差别却这么大?!你宠爱她,这些我都能理解,那么我呢?我算什么?这些年,我为这个这个家付出的你都看不到吗?老爷你对得起我吗?我嫁给你也有二十年了,这20年里我可曾做出过任何一点儿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且不说对不住你,在这个家中我操持家务,孩子给你养大了,我也老了,到头来,你却瞧不上我了!”林熳如看着襄贤,眼中尽是绝望。
☆、第一百二十六章心肠是黑的
“你闹够了没有?今天这些事情不都是你整出来的吗?你还想怎么样?这些事情我知道是你做的,但是我不想跟你计较。我相信雪儿醒过来,他也不会愿意跟你计较。你见好就收吧,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找堵啦,行不行?放过雪儿也放过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儿子。如今雪儿怀孕了,我知道!我这些天是疏忽了你。但是我老年得子这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这个孩子对于整个丞相府的重要意义,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居然还能够心狠手辣的谋害这个孩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这幅可怕的模样?!”
“襄贤,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的心肠是黑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面目可憎?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又老又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那个我了?可是襄贤,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不清楚吗?我也曾经把我美如画,我也年轻过,我也单纯过,我也不谙世事过!可是结果那我得到了什么?我跟着你,离开了我的家乡,放弃了我的一切,我跟着你来到京城可是我知道你已经有家室了,但是我不介意。我觉得只要我爱你,我跟你在一起就算我什么都没有,我都是幸福的。我义无反顾的跟了你,好不容易我熬出了头,你的妻子她没有这个福气,可是她为你生下了嫡女。而我呢?我的女儿只比她的女儿晚生了一年,所以她无论去到哪里都被别人嘲笑,血统不正!因为这个原因,她从小就被禁诶所谓血统纯正的贵女所瞧不起,她融不进上层社会的圈子。近些,你比我还要清楚。可是我跟你们越过是宝妈。我跟你要过什么吗?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们我得忍下来,我包容下来就是因为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可是如今呢?如今一切都变了!”林熳如看着襄贤,用手指着内装道:“都是因为他他来了以后,所有都变了。所有都改变了你不再对我有感情你说要的感情和温柔已经温存全部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你要我怎么办?我现在已经老了,我知道我容颜不在!我知道很多事情都在改变着。可是你知道吧唯一没有变的是我对你的感情。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她不过就是有一张好看的脸。是我承认,她很美她真的很漂亮,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我们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竟然不上一张好看的脸来的重要?!”
林熳如说着便留下眼泪来,而襄贤却不为所动道:“我承认这些年我的确疏忽于你。但是你也不能对她下如此狠手!她的年纪还这样想你怎么忍心,你怎么下的去手!”
“是我是很恶毒,我是心狠手辣但是这些都是因为你衣服你太过爱她胜过了爱我!所以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我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我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拥有了天下女人想要的一切,我只是想有一个丞相府一个你。我想要这么一点东西,就有这么难吗?!”林熳如看着襄贤的双眼问道。
“这些跟她没有关系!爱不爱她,或者爱不爱你是我的事情,是我的情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我来。你不要去针对她,她只是一个女人。”襄贤道。
“是,她是一个女人!她不只是一个女人,她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拥有了我想拥有的一切,她是世界的宠儿!可是我呢,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很柔弱,可是你什么时候维护过我,你几时维护过我?”林熳如笑了,襄芸看着她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悲,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她把所有的感情都交给了一个男人,把他视为自己生命中所有的意义,然而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何时变得如此计较刁钻了?!”襄贤此时此刻看着林熳如的表情就像是再看一个陌生人。
“我计较刁钻?”林熳如笑了,一脸讽刺:“我一直都是如此计较刁钻。只是你一直都没有发现罢了。其实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嫉妒那些女人,那些在你生命中出现过的女人。我知道我的存在一直都很不合时宜,我不是你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女人。我不是你爱的第一个人。我甚至都不是最后一个。我一直都以为我们会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相伴到了。那时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半路居然会杀出一个北沁雪,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你,对你来说,我算什么,我究竟算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北沁雪么?!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吧!那个早就死去的女人!”林熳如已经涕泗横流,她看着襄贤,果然,襄贤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她很满意襄贤的变化,然后看着襄芸开口道:“襄芸,你知道你爹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谁吗?!你是不是以为你爹最爱的女人是我或者是北沁雪?!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娘过世以后,你爹就一点儿都不疼你了?我告诉你,你爹此生最爱,却最爱而不得的女人是你娘!是不是很意外?你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女人,她的样貌算不上顶好,但是就是得到了你爹的心。你知道你爹为什么会喜欢我吗?只不过是因为我的样貌与你娘有五分相似!而北沁雪,北沁雪长得比我更想你娘白素!上帝是公平的,你爹爱白素,但是白素她不爱你爹,她爱的另有其人!”
“啪!——”林熳如被襄贤打了一个耳光,她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襄贤居然会因为这个打自己。
“襄贤!你打我!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吧。是因为我诋毁了你最爱的女人吧,所以你打我!白素你这个贱人!亏你死的早!可是我有多可悲呀!一个死人凭着一句话还是挡了我的路!他都死了那么久了我陪在你身边那么久,却还是抵不上一个白素!襄贤,你告诉我白色,他到底有什么好。她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也不算特别有性格。但是为什么你唯独对她念念不忘。后来你爱上的每个人都很像她。我到底哪里不如她……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你告诉我。这么多年,我陪着你这么多年都不如她,他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真正爱上我呢?为什么你都不肯正面瞧我一眼?!”
“够了,我不想从你嘴巴里面听到她的名字。你不要想跟她比你不配!”襄贤喝道。
襄芸愣住了,襄贤一直对任何事情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了,因为任何事情发脾气,就算是发脾气,他也从来不动手。襄芸一直以为这就是他的性格了,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爹,我娘,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襄芸看着襄贤道,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襄贤“爹”了。
“白素,是我这一生见过最好最好的女人。”襄贤说着便离开了院子。
林熳如还在哭,襄贤却已经没了心思关注其他,襄芸的内心也乱的很。她和白岐回到了自己的蔺云阁。
“你认识她吧。”襄芸说道,她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谁?”白岐问道。
“我娘,白素。”襄芸淡淡道。
对于她的娘亲他从小记忆就是模糊的。她脑海里只是依稀记得迎亲的轮廓。可是娘亲的样貌,她却已经是记不太清楚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娘亲的名字。她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婆自己的族人,父亲也从来没有跟他提过关于他娘的任何事情。她只知道娘亲过世以后,父亲不再疼爱自己。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亲娘叫什么,姓什么。这咋一听,似乎有些讽刺,可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我曾经是见过她的。”白岐道:“在我们族里,她是医术最好的女子。如果她不曾死去,那么族长不是我,而是她。”白岐也不愿意和襄芸兜圈子否认这些。
“为什么?”襄芸有些疑问,看着白岐道,白岐微微一笑而后开口道:“白素算是年轻一辈中最有资历的女子。你要知道在我们那你女子若是想要学习医术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情。更何况是把艺术学的如此精湛,如此好。我们那儿虽然没有男尊女卑的说法。但是男子都是行医问药,女子更多的是注重养生修道。可你娘偏偏是一个例外。我很小的时候,她曾经救过我一命,而后便把我带在身边,将她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她本来是要成为族长的,但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突然下山,然后了无音信,从此上穷碧落,再无此人。因为我是她的徒弟得了她所有的绝学所以我才成族长。”
☆、第一百二十七章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消失了?”襄芸问道:“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难道就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
白岐摇了摇头道:“当年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找到她,那个时候她本来是派下山游历四方,增加阅历,并且得到一些人生际遇,可是他小三以后我们就与她断了联系,再也找不到她了。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她身在何方。”
“可是她怎么会嫁给我爹又生下了我?这一些都太过于匪夷所思了!”襄芸无法理解,按照白岐的说法,她娘应当是不染红尘俗世的,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