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开口,小姑娘倒是愣住了。

——霍去病的声音不对。

往日里总是清亮的少年音,变得有些沙有些哑,具体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嬴月也不是很能够形容的出来,但唯独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样的声音……很难听。

在嬴月听来,就好像是有什么人给霍去病下了毒把他的嗓子给毒哑了一样,正当小姑娘发散着思维是不是胡人太过阴险卑鄙做了什么的时候,似是看出嬴月心中所想,同住在郡守府中与她一起回来的荀彧及时开口解答小姑娘的疑问,道,“主公不必担心,霍将军这只是生长期的正常现象,结束之后就会正常了。”

虽然女子生长期的时候声音也会有所改变,但是到底大多相差不大,嬴月没见过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一般家中没有兄弟的姑娘哪里会知道这种事?

“这样呀……”听到这样的一句解释,小姑娘又询问了一下会持续多久与一些其他的相关问题,之后在大致了解了情况后抬手摸了摸霍小少年的头,又温声的安慰了自闭中的小少年几句——他向来喜欢好看的人,同理的好听的声音在他这里也是个拉分项。

所以现在自己变成了这样,自然是难免有些感到自闭。

而在小姑娘的摸头之下,霍小少年则是鼓了鼓腮帮子,他就说自己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他一直嫌弃系统把他年龄调的太小了不是没有原因的!

思及其自己之前问孙策年龄,结果发现无论是他还是周瑜都只被调小了一岁的事情,霍小少年忍不住在心中凶凶的如是想着。

这要是搁在往日里的时候,他定然是要已经要多多少少带着点撒娇语气的和小姑娘嘟囔起来,“伯符还说年龄被缩减的多了也没什么不好,还可以多活好几年,但是变声期嗓子真的好粗粝啊。”

但是现在的他……如果可以的话,霍去病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随后,蔫哒哒的霍小少年从栏杆上跳下来,准备去找点什么事情做来转移下注意力。

而在霍小少年站起身后,小姑娘先是愣怔了一下,紧接着忽然“咦”了一声,漂亮的丹凤眼之中带上几分惊诧。

而后小姑娘突然之间抬了抬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头与小少年的头之间的高度差,目光至今不禁染上些许茫然,“去病好像这两天……一下子就长高了?”

原本霍去病的身量是和嬴月差不多高的,基本上能够呈现一种持平状态,看不出什么太大差别。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小姑娘忽然之间发现,霍去病好像是比她高出了一点显眼的距离了?

一听到嬴月这句,霍小少年也赶忙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而后平移过去发现自己的手掌落在美貌少女的头顶上方一处,这一认知不由得使得变声期突然到来成了公鸭嗓的霍小少年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回转不少。

毕竟,他其实心中也在意这件事情很久了。

——全郡守府除了嬴月之外,就他最矮。连蔡琰都比他高。

不过现在总归他开始长个子了,想了想自己在讨厌的变声期过去之后的身高,霍去病忽然之间就觉得他又可以了。

随后,在心情稍微复原的霍去病表示去干活——虽然打鲜卑搞的很快,但是相较于上次打突厥人的时候,伤亡还是要更大一点。所以他去看看伤亡名单整理怎么样了,之后还得落实伤亡补偿呢。

而在霍去病离开后,嬴月侧眸看到身边一直很安静的身上总是带着香草气息的温润君子之后,像是忽然之间想起来什么,抬手拍了一下脑袋,道:“文若,我我这两天突然发现你的卡牌有些……奇怪。”

听到这一句,荀彧有些不解的看向小姑娘。

随后嬴月取出卡册,将属于荀彧的那张卡牌取出来。

之前在及陇西郡的时候,她原本是想要看一下典韦的牌面——典韦之前实在是过于爽快了,所以难免让她心中有些好奇,然后她不小心就翻到了放置荀彧的那一页。然后他就不可控制的被荀彧的牌面给吸引了注意力。

只不过牌面之上最为吸引她的既不是“清秀通雅,荀令留香。立国□□,王佐才也。”短短十六个字但是已然说明了他与众不同的介绍,也不是卡牌周围的那一圈熟悉的金边,而是——

嬴月一手拿着卡牌,另一只手纤纤细指指向最下方那一行其他人的牌面之上都不存在的那一条备注——

【颍川猎头。其在场时宿主抽中颍川人士的概率可增幅30%。】

美貌的少女抬着眼睛,也不说话,就是疑惑的看着他,其实这段话纵然她的看不懂前四个字,但是根据后面的解释也差不离的能够猜出她不解其意的“猎头”二字是什么意思,但真正让她觉得奇怪之处的是……

——荀彧这样高洁的人,怎么会被系统和这种仿佛是在做拐子一样的事情给连接在一起呢?

嬴月觉得这很不对劲。

有点怪异。

小姑娘默默的在心中若是想道。

而且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总是淡然有礼的荀彧不禁也是面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不过有关于系统为什么会给他备注上这么一条,嬴月对此感到迷茫,但是他的心中却是能够知晓情况的。

——在东汉时,他前后曾向自己的主公举荐数名颍川郡文人。而这其中也包括如今在北地郡的郭嘉和戏志才。

而后荀彧对着有些茫然无措的小姑娘微微一笑,温润解释道:“彧在自己的世界,便是颍川出身,是以有着许多颍川友人,下次主公抽卡之际,若是愿意,可以带上彧一试。”这种事情,说到底的话,如果嬴月真的愿意带着他去抽卡,还是他在占便宜。

——有机会得见从前故人,这其实是一种在寻常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听到他这么说,小姑娘点点头,应了一句,“好。”

时间一闪而过,转眼便是接近七月的尾声。

经历了十来天的时间,及陇西郡那边的情况也逐渐差不多稳定,官府之中那边不靠谱的官员照例砍下,换上了他们的自己人,同时在官员家眷之中挖掘女官的计划还在继续进行着。

而那边的铁官机构则是开始了打铁,边春山处于北地郡和及陇西郡二者之间,无论是往哪个郡运送生铁都是一样的方便,如今之前一起跟着过去的吴铁官在那边使唤当地的铁官们非常得心应手,听说简直就是想待在那边不回来了。

军营中的评价则是典韦成了他们的总教头,虽然及陇西郡那边的兵要比北地郡略多一些,是有八千的数目,但也还是一个人可以管带得来的数目。

而且这两日吕布特意回来了一趟,念叨着说想要去及陇西郡再挑上一部分人扩充他的骑兵队伍。

不过吕布也知道现在两个郡的财政情况都不是很好,而他的骑兵又是要烧钱的,所以在嬴月询问要多少数量的情况之下也到底没有说出一个过于离谱的数字,表示自己就只再增加七百。嬴月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数量倒是也还能够承受得住,于是也就同意了吕布找个时间去挑人。

至于及陇西郡的百姓那边,嬴月虽然的确是眼下更加注重一点一直以来待的北地郡,但是也没有对两个郡的百姓过于厚此薄彼,鲜卑部落带回来的那些羊大多都让人牵去及陇西郡在那边剃了羊毛,先行将毛衣的做法传授下去,带一带男人们织毛衣的风气。只留了一小部分给北地郡官府这边雇佣来的绣娘们琢磨着羊毛被的制作。

同时那些剃毛后的秃羊也是依照着此前北地郡的那一批的做法分发给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