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女护卫 卿隐 2058 字 2023-08-17

gu903();“看着本王。”他隔着桌案伸手强行掰开她的手指,将那滚烫的茶杯夺下,黑沉的眸平静对上她惶遽的眸光,“在本王面前,不必惧怕什么,有什么话如实说。”

说话的时候,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也是听不出起伏的平淡,可在她此刻彷徨不安的时刻,他的沉着笃定却带着让人心定的能量,让极度恐慌无助的她好似瞬间有了着落般。

这一刻,她脑中对他那些不堪的猜测彻底被击碎了。他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主子爷,对政务勤勉,对百姓无私,对下人体恤,仁善公正,外冷内热的主子爷。

所以她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人打杀她。

“主子爷,马先生他,要杀我!”她终于颤抖的说出了这话。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光,她颤着眸光,声不连音的小心翼翼问:“您信吗?”

禹王沉着目光道:“信,你仔细说说。”

大概是刚经历了人性黑暗面的她有些脆弱,此刻听他毫不迟疑的说信字,她刹那间就有些破防了。

“谢谢,谢谢您……”她眸底含着泪光,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微光。很快,她就竭力抑制住情绪,绞着双手,尽量完整的将马先生如何要杀的过程一概陈述下来。

禹王就这般静静看着她。看她脆弱与坚强,也看她眸里的黯淡……与斑斓。

他骤然凝了眸,黑沉的目紧紧攫住她眸底的那丝鲜亮,有些难以置信的意外发现,那双乌黑瞳仁里的那丝斑斓竟是因他而起。纵是她不自知,可他却看得分明那乌眸深处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指腹在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后,他端近唇边饮尽,可直待放下空茶杯好一会,才发现手中拿的竟是之前她拿的那杯。

“主子爷,我保证我上述所说句句属实!您若不信,可以让马先生过来,我愿意与他当面对质。”

虽然余悸未消,她苍白的面颊依旧没恢复血色,可此刻她说出的话却坚定有力,无疑是心中有了底气。

禹王回过神,定了定眸光道:“此事本王来处理,你且安心,诸如此类事情不会再发生。”

时文修的乌眸刹那间迸发出极致的灿光。

“谢谢您,主子爷。”

她眸带微光,又两靥带笑,清润的声音也似雨过天晴般轻快,让人愉悦。

禹王看着她,眸光沉沉灭灭的,在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几欲闪躲时,却惊见他突然冲她颊边伸出手来。

时文修浑身陡然僵紧。

他的指腹擦过她颊边,直接向后落在了她凌乱的湿发间,随手拔掉了桎梏她乌发的木簪。

湿漉漉的乌发刹那垂落,披在了她的肩背,颈间,胸前,渐渐氤湿了些许她单薄的外衣。

“发散了,再重新挽下。”他的目光自她眉枝间垂落,语气依旧是那般冷淡自持,仿佛刚才那令她精神高度紧张的一幕,只不过是他的随手而为。

时文修猛一回魂,此刻手脚竟有些发麻。她强自镇定的低眸看去,就见到她面前摊开了一张修长有力的手掌,而那微带薄茧的掌腹上放的,正是她那根犹带水光的半旧木簪。

要……伸手去拿吗?

咽了咽喉,她突然发现她竟有些不坦荡了。若在往日她必会大大方方的拿起来,但此刻她却做不来了,因为尚未开始动作,她指尖就开始微不可查的细颤起来。

“你发簪不打算要了?”

对方见她迟迟不动,遂淡声问了句。

话音入耳,她却只想夺路而逃。

她平生大概从未感到,空气竟可以如此异常的稀薄。

猛吸口气,她心一横伸了手,径直去拿他掌腹里的木簪。可簪身就那么细,她去拿时,冰凉颤栗的指尖难免就会碰触那粗粝温热的掌腹。冰与热的感触如此清晰,简直让她强作的镇定都差点维持不下。

攥过木簪的那刹,她逃避似的侧过身去,手指抄过湿发,极为快速的挽起来。

禹王捻了捻指尖,抬眸不动声色的看向她。深沉的眸光自她那撩起发的白腻颈间,往她细瘦的腰间处慢慢划过。

在时文修终于整理完发要告退时,他饮尽了杯中剩余热茶,淡声道:“下去吧,本王待会让人给你安排住处。还有,去将鲁泽叫进来。”

时文修掀开帘门出来时,方觉得好似能喘上气了。

可也没能畅快的呼吸几下,因为帐外侯立的那鲁首领,让她瞬间就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感到窒息的刹那,心里也拧成了结。

“鲁首领,主子爷让你进去。”

传了话后她就不再多说,抿唇将身体侧过,往旁处看去。

鲁泽骤然看她一眼,而后握了握拳,猛吸口气后进了军帐。

时值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之时,周围的景物都笼罩在黯淡的光线中。

时文修立在帐前,时而想她遭人暗杀的事,时而想在军帐里时主子爷对她举止暧昧的事。

她不知究竟是何时何地又是何处,得罪了那幕僚马先生,让他恨不得能杀她而后快。明明她是那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他身为幕僚在王府里身份不凡,说话都颇有分量,不知究竟与她有何深仇大恨,不惜不顾身份的要亲手杀她。

还有鲁首领,明明在明武堂时一切都好,可为何如今,却要对她遭遇的恶事冷眼旁观?他的敌意,她不明白。

一位幕僚,一位亲兵首领,若主子爷不管她的话,那她躲得过今日,也躲不过明天吧?毕竟凭他们的能力,想要她死的话,真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这,她心底煞凉。惶然中又忍不住朝军帐的方向看去。

可待下一刻又想起她之前在军帐内的事,当即有些心绪不宁。

是不是她会错意了?毕竟往日可没半点征兆,她从未发现主子爷对她流露出半点意思,总不能这般突然罢?

母胎单身的她对这种事不大明白,总之思来想去,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主子爷看不上她。毕竟她在他跟前展现过数回狼狈不堪的模样,连她至今回想那几回狼狈到毫无形象的窘态,都恨不得能挖地三尺死一死了,更何况瞧着就冷淡挑剔的主子爷?

想到这,她突然就觉得,在军帐中时,那主子爷或许压根没旁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她发乱了,要她好好整理整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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