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下一刻,或有朝一日的哪一刻,她还会依旧如此吗?
光线昏暗的帐内,他五官深刻的面容愈发冷硬、凌厉又暗沉。推案起身,踩着地上的碎瓷片,沉步往墙壁悬挂佩剑处走去时,心底先前隐约浮起的怜惜之意,已然被强硬强制压下去,再觅踪迹。
“不是细作,那就证明给本王看。”
在她茫然不解的神色中,他沉臂取下壁上悬挂佩剑,转身朝她一步步走来。暗沉的光影里,他高大身躯落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给你机会。”他伸手抓了她蜷缩的细手,强行捋直了手指,将冰冷的剑柄塞进她的手掌心里。他目光沉沉的盯视着她,吐出的话,一字一顿:“证明给我看,证明给本王看。”
意识到什么的她惊恐的就要甩开那剑,步履趔趄的连倒退两步。
他掌腹一拢,强行将她哆嗦的手包裹住,在她惶恐至极的目光中,他沉了目劲力一扯,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帐外而去。
“来人,去将细作刘老汉带来!”
他边疾走边喝令,“传令全军,到校场列阵待命。本王要让他们亲眼看看,胆敢不忠不义背叛大魏者,会是何等下场!”
军营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几位主将。
“可是蒙兀兵打来了?”
过来传话的鲁泽就忙解释:“将军们勿忧,无甚大事。不过是捉了细作,主子爷欲拿他杀鸡儆猴,震慑宵小罢了。”
吴将军等人这方心稍定。
不过转而疑惑,就区区个细作罢了,此番动作未免兴师动众了些。
“此细作身份特殊?”
难道是蒙兀那边的重要人物?
“不算太过特殊。”顿了顿,鲁泽又继续道:“并非是蒙兀那边的细作,不过也到底造成了些危害。”
吴将军等人一琢磨,心头皆凛。
此事里,怕是涉及到了储位之争了。
大概是看出他们不想掺和此事的意思,鲁泽遂道:“主子爷说了,几位将军公务繁忙,不必特意前去。”
闻言,吴将军等人松了口气。
天家的事他们可掺和不起。随他们这些王爷们怎么闹腾,只要别耽误他们行军打仗,也别拉扯他们搅进他们的旋涡就成。
闻声从帐里匆匆出来的马英范,在远远的瞧见了校场的那阵势后,心头骇了下。待之后见了宁王爷那细作,被塞了嘴五花大绑的拎着往校场方向去,再见了主子爷扯着趔趔趄趄的她,不由分说直往高台方向去时,想到什么的他,顿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凝视。
是要杀了她?
不,不像。瞧阵势,更像是要断她后路。
他心猛的一提,骇吸口气。
主子爷,简直是失智了!
如此兴师动众,却只为彻底断她后路,如此不智的做法,简直不像是出自冷静克制的主子爷之手。
难道是因他今日那番话的缘故?
刺激了主子爷生怒,方让其失了分寸,行事激烈?
他一时间竟有些惶惶然,强行遏制住几分后,就忙跟上去查看。
第44章高台
时值七月,炎炎烈日当空,辽阔的校场上平地起了风。
九尺高台下,刀枪林立,战甲如墨,全军将士列阵整齐,齐齐望向高台之上,岿然不动,冷寂肃杀。
一大块乌云不知何时遮住了艳阳。
阴云笼罩大地的时候,立三军令旗的高台上,面如死灰的细作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上来,被押着跪在了高大的身影面前。
三军令旗旁的那人俯瞰众军,开始沉声通告全军,此人通敌叛国的条条罪状。每宣一条,高台下的万千长戈便铿锵触地,伴随着地面岳撼山崩般的震响声,是他们雷霆震耳的一声杀字,待高台的人宣完了罪状,判其为叛国罪、斩立决时,校场中刹那连接响彻三次喊杀声,声音震耳欲聋,犹如江翻海沸。
在弥漫的一片肃杀氛围里,有人却在高台上发抖。
“握紧你手里的剑。”
禹王侧首看着她,说出的话不带丝毫温度:“杀了他,证明给本王看。”
她手抖得根本就托不住剑,剑柄上她那双手也不过是堪堪碰触着,这柄剑上所有的重量,几乎由剑身上握着的那掌腹承受着。
就挨着她脚下跪着的那人,始终死死的盯着她,怨毒,仇恨,浑浊的双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深深诅咒。
炎炎的夏日里,她抖得却如秋冬的败叶。
“杀了他,别让我失望。”
他将剑又递进些许,进一步逼迫。
她摇摇欲坠立他身前,脆弱的如一戳就破碎的薄纸。一寸寸的将惨白的脸庞转向了他,迎着正午艳阳光的,他见到的,是她颤栗双瞳里那破碎的眸光。
“他……确是细作?”
他定定看她瞬息,侧首招人拿来认罪书,展开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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