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2)

女护卫 卿隐 1992 字 2023-08-17

gu903();他的脸色当即变幻莫测。她什么心性,近一年多的相处时间里,他如何不知。纵是她从来不说,但他也知道,她断是看不惯他这副欺凌人的恶霸之态。

“快滚下去,你个废物!”

他冲那御医切齿低斥了声,待其如临大赦的退下去,王公公也同时带着下人识趣的悄声退下。

“我就吓唬吓唬他。”他脸上阴霾早已散了,眉眼带笑的过来揽过她,握着她的手心捏捏软肉,“你别气了,成不成?”

哄人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自打那日知晓她不是有意背叛他后,他心底那丝芥蒂彻底消散的同时,好似之前强压心底的某些情感也瞬间脱离了束缚般,如火燎原的翻卷起来。

那态势竟是连他都意想不到。

他人生中从来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如失了魂一样,恨不得能分出一半魂来,在她身上自此生了根。

时日愈久,这种感觉就愈强烈。每每守着她时,他都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愉悦。

而与他相反的是,时文修却是一复一日的不适,焦灼。

从前他与她是两相索取,说开了互不相欠,如今他这般行事作为,又是为何?

在疑戒之余,她冥冥之中好似又被人强加了什么心理负担,开始压抑,沉闷,焦躁,阴郁。她能感知到,她的情绪好似有些不对了,整个人好似一张弓弦正在缓慢拉紧。

他大概也隐约察觉出了她的不对,试探问过无果后,就趁着风雪停了时,几回拉她去梅林看雪中红梅,企图让她散散心。

可他越这般周到小心的待她,她整个人就绷的越紧。

终于,在除夕夜这天,在他拉着她要去拜那送子观音时,她脑中那根绷到极致的弦,断了。

第76章祀堂

按照大魏的习俗,一年的除夕日是需拜神祈福的。京中权贵人府邸往往设有祀堂,里面常年供奉几尊神佛雕像,因而每年这个时候,他们不会如平常百姓般去庙里烧香祈愿,而是直接去祀堂里烧香拜佛。

宁王府的祀堂里自是也供奉着的。

不过今年的祀堂里可不止有保家宅安宁,四季安康的菩萨,还多了一尊怀抱婴儿,宝相庄严的送子观音。

可正是这尊观音像,却激的时文修那已然绷到极致的弦,噌然断裂。

观音像的拜神台前,宁王还攥着她的手欲屈膝同跪蒲团。此刻的他不见了往日的骄慢,素来恣睢的斜长凤眸恭谨垂敛,少见的庄重虔诚。

可就在他屈膝俯身之际,旁边人却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大的骇人,似在不顾一切的甩开让她厌烦的东西。

他错愕抬眸,她却连退数步,站在佛龛落下的阴影处。

“紫兰?”

他不解的朝她伸了手,她却看都未看,直接转身就走。

“紫兰!”眼皮一跳,他人已迅速从蒲团上起身,几个大步就追了上去,“你是怎么了?有何不满你直说。”

他牢牢扣着她手腕不肯放,狭眸里染了郁色,却也藏有几分难安。尤其是在被他强行拉住后,她朝他掀了眼皮,清素脸容不带情绪,那般料峭清凉的模样简直让人心里泛凉。

她甩了两下,没甩开后,就朝祀堂里环顾了一周,接着就折身,就往佛前香案的方向走。他随着她走,只是置她腕上的手却牢牢扣着,不肯松弛半分。

佛香缭绕,宛如烟岚雾霭。

随她在寂静空旷的祀堂里快步走着,他郁沉的眸光始终胶着在她侧容上,好似看得清她的模样,又好似隔着薄薄的云烟让他看得不甚清楚。

路过拜神台前的蒲团时,她垂了眼帘淡扫了下,便以脚尖如踢脏物般朝旁侧踢了下。他细长的眸在那蒲团上定过之后,又缓慢的抬眼看过上方正对着的塑金身的观音菩萨,这一刹那间他好似明白了什么。

她却未曾停步,直接来到了香案前。

香案的一侧常年设有笔墨纸砚,以供拜佛的人能抄写佛经。

“你若不愿参拜,我们就回去罢。”

他按住她欲研磨的手,狭眸半落掩住情绪,便要拉她离开。她去掰他的手指,指甲狠狠抠进他肉里,不曾有过半分的顾忌。

他僵在那没动,眸光一直落在她面上,看她那张没有情绪波动的霜白面容。等她脱离桎梏去拿砚台之际,他猛地发作一把夺过,扬了那砚台就要当场摔烂。

她犹似未见,提了笔就要在落纸书写。

“我来给你研磨。”

到底被她这副异常模样搅得心里发慌,他终是压了满身暴躁,放了砚台,倒了水开始研磨。其间他不时的去观察她,可她始终是副平淡的模样,唯独偶尔抬眸时,那双乌瞳里隐没的情绪让人无端心惊。

墨香在佛像前弥漫的时候,她已抓了笔蘸过,运笔如飞的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从她落笔时,他其实就有几分拔腿欲走的冲动,因为她入祀堂后的异常难免让他猜测了几分。可事实却是,明明怕她笔下所写是他不愿见到的,可他双脚却如扎了根,立在原地不动。他骇沉着脸,咬着牙根盯着那笔尖落处,几乎笔尖划落哪里,他阴戾的目光就落到哪里。

直到她的这句话彻底落了纸上。

他一时间愣住了,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狐疑间不免下意识的抬眸,待看她手心撑着案角,脊骨挺的笔直,清素又细瘦的模样,他心尖酸软了些,就低软了声唤她。

“兰兰……”

轻揽着她肩想要像从前揽抱住她,却不想她直接挥手挡开,那种抗拒由内至外,不摻半分虚假。

她不在意他那愕然而惊怒的模样,甚至还无声扯唇讽笑了下。随手将鬓边垂落的发捋到而后,她提笔蘸了墨,笔尖落纸——

‘要我做事,不必下这么大本钱,你可尽管直说。’

‘也请别拐弯抹角,省得我愚钝领会错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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