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珠把衣服接了过来,找到破开的地方,拿着针缝了起来。
沈秋风看着就这么安静地给他缝补衣裳的江珠,竟然从她脸上看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
他吓得连忙摇了摇头,他这是疯了吗,他脑海里不由的窜上来当初江珠同志一巴掌拍的毛驴嗷嗷叫的场景,还有昨天她几铲子就拍出来一个硕大的土坑……以后他要是惹她不高兴了,她会不会一铲子把他给拍飞啊……
他光是想着,身子就忍不住往后悄悄地挪了挪。
江珠同志的脾气好像不太好,力气还很大,还喜欢动手打驴,说不定以后还会动手打人,他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当江珠抬起头的时候,就见沈秋风披着被子,整个人缩在了角落里,一脸戒备地瞅着她,就好像她不是啥好人似的。
“你过来,补好了,我缝的不好,你就这样将就着穿吧。”
江珠把衣裳扔给了他。
沈秋风拿过衣裳,展开一看,只见原来破的地方已经被一条弯弯曲曲的丑蜈蚣所替代,虽然蜈蚣有些丑,但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他想了想,决定要夸夸对方。
“江珠同志,你手真巧,你说你给我缝补衣裳就算了,咋还给我绣了一条蜈蚣啊,瞧这蜈蚣绣的活灵活现的跟真的似的。”
江珠她知道自己缝的东西丑,可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她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沈秋风看到对方脸上的神色,顿时不敢再往下夸下去了,为啥江珠同志的心思这么难猜,难道是她不喜欢别人夸她?
“你喜欢就好。”
江珠嘴角扯起一抹僵硬的笑。
“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补的衣裳,我顺手给你补了。”
“有,还有这件袖子破了,那件领子破了……”
沈秋风又连忙找出来了两件,他是实在不会缝补,只能麻烦江珠同志了。
江珠其实不咋会缝衣裳,但她又喜欢缝衣裳,拿着沈秋风的衣裳权当练手了。
江珠同志这样认真地给他补衣裳,沈秋风心里有些感动。
“江珠同志,你其实不发火的时候挺好的,你……以后能不能对我和善一点?”
“我对你难道不和善吗?”
江珠抬起头看着他,很是诧异。
“就上次施肥……我问你为啥不把肥料铺在田地上,而非要挖坑,你就恐吓我。”
沈秋风很委屈,他觉得那次江珠同志其实更想把那铲子往他身上拍。
呦,竟然还知道那是在恐吓他,看来人不笨嘛,江珠不知道为啥,她每次碰到这个沈知青,整个人总是变得格外暴躁。
就像是她见那毛驴犯蠢,总是忍不住想动手打它一样,她见到那沈知青,就总是忍不住手痒痒,可她又不能真的对他动手,只能把怒气撒在其他地方。
可她不能承认她恐吓人。
“有吗?你误会了,我可没有恐吓你,你想多了,肥料为啥要挖坑埋它,是因为最近没有雨水,只能把它挖坑埋了,这样才能让庄稼好吸收。”
沈秋风才不信她没有恐吓他,当时她一脸凶光地用铲子拍土,就好像是把那土堆当成了他似的。
江珠见他不相信,心里忍不住犯嘀咕,看来以后她要压制点脾气,这沈知青瞧着一点都不呆。
没一会儿,江珠把那两件衣服都补好了,然后见没啥事,就站起来走了。
沈秋风把她补好的衣裳拿在手里,看着江珠分的背影,十分感动。
“江珠同志,你咋还把我每件衣裳都特意绣上了蜈蚣,真的不用这样麻烦……”
江珠的脚步猛地一顿,正准备给沈秋风关上房门的手忽地紧了起来。
下一秒,只听得啪的一声,震耳欲聋,把沈秋风吓得手上的衣服都掉在了炕上。
只见那两扇门,被人摔的上面的灰都飘了下来,而门口已经没有了人影。
沈秋风赶紧下了炕,去看他的门有没有被摔坏。
“还好还好,这门没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嘭的一声,他手刚刚摸着的那扇门就倒在了地上,另外一扇门也七扭八歪着,似掉未掉挂在门框上。
啊?
这是用了多大力啊?
他没有不喜欢她绣的蜈蚣,那蜈蚣虽然挺丑的,但是他不嫌弃……沈秋风已经想好,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一定要告诉江珠同志,虽然她绣的蜈蚣很丑,但是他很喜欢……
“老二媳妇,之前我打了你,是我不对,可你是大丫的婶子,大丫如今出了这事,要赶紧找个人嫁出去才行,要不然让别人发现了这事,咱这一家子都还咋能抬起头做人。”
江老根这两天急的上火,嘴角长了泡,再过几天恐怕等显怀了,恐怕就瞒不住了。
“孩儿他妈,咱爹都给你说软话了,你还想咋地?”
江有福见他爹都给她赔不是了,自家那个死婆娘还耷拉着脸子不说话,他连忙瞪了她一眼。
王彩莲的额头到现在还疼着哪,她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爹,你想让我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