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花家和江珠家只隔了一层墙,此时有个黑影正偷偷摸摸地爬上了那面墙,然后跳到江珠家里。
那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他趁着月光的亮,悄悄推开了江珠家灶房的那扇门。
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吱声,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他娘的,肉藏在哪了?”
那人压着嗓门,骂骂咧咧地在灶房翻找着东西,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照的一清二楚。
那满脸的不怀好意,赫然就是——张瘸子。
在灶房啥也没有找到的张瘸子,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他顺着灶房来到了西屋,只见西屋的门用铁锁给锁着了。
他顿时激动了起来,这个屋子里肯定藏着什么好东西,要不然咋会上锁?
他摸索着来到了窗户旁边,用手推了推窗户,只见窗户一动不动的,压根就推不开。
妈的,这窗户竟然从里面给锁着了!
不过,这可难不倒他,只见他从身上摸出来一根细铁丝,把它在手上折了一下,就插进了锁孔里。
他来的时候就料准了,江有财他们肯定不会把肉放在外面,说啥也要放在柜子里,上上锁,这是村子里大多人的习惯。
可即使再锁上几个锁,也难不住他张瘸子。
也不知道张瘸子是怎么操作的,只见他把那铁丝就那样往里捅了一下,然后只听“咔”的一声。
锁开了!
他连忙推开门,等看清屋子里的东西时,眼睛顿时直了。
我的乖乖,这么多的碗,这么多的鱼,这么多的肉……怪不得那江有财一家天天吃肉!
他看着房梁上那挂着的一排咸鱼和猪肉,眼睛止不住地冒着绿光,一个劲地咽口水。
不对,他们家哪来的这些东西,要知道他们可是被赶出来的,只得了一袋子谷糠,张瘸子压下心中的疑问,急忙去拿肉。
可肉上的绳子,系的很紧不说,并且还很高,张瘸子个子有些矮,右脚又有毛病,他只能惦着左脚,去解肉上的绳子,没一会儿,便累的满头大汗。
他见猪肉实在没法得手,只能对一旁的咸鱼动手了,就在他刚好拽下来一条咸鱼的时候。
此时,正屋忽然传来了一股不小的动静,张瘸子顿时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把门合上,抱着那条咸鱼,躲在门后,不敢吭声。
“呀,这西屋的门,咋忘了关上了。”
起来上厕所的江有财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中,他看到西屋的门开着一条口子,并且锁在门把上垂着,他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今天闺女做饭的时候,进来拿肉忘记给锁上了。
“算了,回来再关。”
江有财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摇摇晃晃地朝厕所走去。
张瘸子听到江有财的话,顿时急了,他要趁江有财回来关门前出去,否则待会要是那江有财从外面锁上了门,他可就没法出去了。
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挂在梁上的那些鱼和肉,算了,明晚再来……反正这些东西,迟早是他的。
“啪”的一声。
张瘸子一个没注意,就把堆在墙边的碗给踢碎了一只,他吓得连忙跑了出去,躲在了江珠家的灶房里。
“啥声音?”
江有财走了出来,去正屋拿煤油灯去了。
张瘸子趁着这个空档,连忙从灶房出来,来到墙下面,左脚蹬着墙,双手攀着墙头,一下子翻了过去。
等江有财拿着煤油灯,来到西屋的时候,只见西屋地上躺着一只摔了几块的碗,他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是老鼠的缘故。
他重新把屋子上了锁,像是有些不放心似的,拿着煤油灯去灶房看了一圈,然后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没有啥异常,才回了屋。
第二天。
江珠准备一锅包子,刚好家里上次买的富强粉还没有吃完。
她先把小米和红枣洗干净,然后放在瓦罐里,添上水,随后又用棍子捅了捅煤球炉的炉膛,最后把瓦罐放在上面,开始小火熬红枣小米粥。
早上吃小米红枣粥不仅补气还很养人,这段时间在江珠的投喂下,江有财和张云脸上的饥黄已经蜕变成了红润,并且消瘦的脸颊,也慢慢开始有肉了,瞧着气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收拾好早上要喝的粥后,然后又开始了和面,这面一定要和的不软不硬刚刚好。
并且揉面的时候,要做到“三光”,所谓三光就是面光,手光,盆光。
意思是,面团揉好后,面团表面要很光滑,手上不能沾面糊,要很干净,并且揉面的盆里不能沾有面粉或者面糊,一定要做到揉面之前多干净,面揉好后依旧多干净。
她把面揉好后,就把它放在盆里,用布盖着醒一会儿。
趁着这个时间,她要准备做包子馅,她准备做一半香菇猪肉的,一半野菜的,更好一荤一素,香菇是上次牛洼村张队长他们拿来的干货。
她先把晒干的香菇放在水里泡着,然后把昨天张云挖的那篮子野菜给洗干净,剁碎,放在盆里。
她并没有急着先用盐去拌这个野菜馅,因为野菜遇到盐它会出水,等待会要包它的时候再放盐,此时她要去西屋拿猪肉,剁馅子。
“呀,这碗怎么碎了一只?”
江珠看到地上的碎片时,有些诧异。
江有财刚好也起床了,他来到院子里打了一个哈欠,刚好听到闺女的话。
“可能是老鼠打碎的,我昨天起夜的时候,就听啪的一声,你别动,我把它扫走,小心它碎片扎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