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跑得一个都不剩了,这下轮到马加奇急得冷汗直流了。
这些人是他花了一百块请来的,都是他们中学里的不良少年。平时拽得不得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被这个宁小北三言两语就打发掉了。
“他们走了,你要试试么?”
宁小北发出一声桀桀怪笑,回过身子,踮着脚,围绕着马加奇转了一圈。
这老马家果然挺有钱的,把儿子养得白白胖胖。马加奇人高马大,浑身名牌运动服,看着有模有样。不过就像是上海俗话说的一样——只长身体不长脑子,有点戆头戆脑。
“宁小北,你敢打我?等我回家告诉我老爸老妈,让他们拆了你建德里!我妈,我姨妈,我三舅妈天天到你家来闹,闹得你家不得安生。你打吧,打吧,打吧。”
马加奇看着这块足有二寸厚的红泥砖,梗着脖子叫到。
“老大,现在我们二对一,绝对打得过这个胖子的。”
范侠回过神来,走到宁小北身边煽风点火。
刺|激啊!这才有点“江湖”的意思嘛!
“范侠,我刚才都说过了,打人是犯法的。你怎么听不进去呢。”
宁小北“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而且他们家这种人都是记吃不记打的。打了也白打,我们还有可能被学校处分。”
“那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
范侠愤愤地说道。
“这倒不是。”
坏叔叔一肚子坏水,冲着小胖子挑了挑眉毛,决定给这无赖一家一个教训。
宁小北说着,举起手,把砖头塞进了马加奇的手里。
马加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说时迟那时快,宁小北一把抓过他的胳膊,把砖头对准自己的脑袋。
马加奇一脸懵逼。
站在旁边的范侠也想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
“马加奇,你准备好去念工读学校吧。你完蛋了。”
看着从巷子口,朝他们冲过来的民警,宁小北抬起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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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建国接到电话,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学校附近的派出所的时候,就到他儿子和范侠两个人坐在人家的办公桌前写作业,乖得不得了。
有个警察,自家儿子刚好也上五年级,好奇地拿起宁小北的作业本看了起来。发现非但从头到尾全是勾勾,一个错误都没有,而且字迹工整整洁,不由得发出称赞之声。
“真是个好孩子。”
别说这年头了,再过三十年,大人们依然把学习成绩当做良好品德的背书。比起另外一个房间里那群流里流气的古惑仔们,这两个孩子怎么看都是被欺负的好学生。
“小北,爸爸来了。”
宁建国上前两步,一把搂住宁小北的肩膀。
“怎么了,电话里有人说你被人打了?到底哪里受伤了,快点告诉爸爸。”
“这位家长,侬先别太着急。侬儿子只是差点被打。幸好阿拉巡逻的民警及时赶到,他没有受伤。”
负责办案的民警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串人。
为首的是失魂落魄的马加奇,后面大闸蟹一样跟着的,就是那群不良少年了。
马加奇一抬头,就见到缩在宁建国怀里的宁小北似笑非笑地朝他看了过来,吓得顿时汗毛倒竖,往民警身后一缩。
“他们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
看到这里,宁建国哪里还会不明白。
儿子这是遇上了小流氓了,流氓头子就是马志国的小崽子!
“谁说我儿子打人,我儿子怎么会打人?”
就在此时,刘美芳和她丈夫马志国匆匆赶到。
一进门,还不等民警说明情况,刘美芳就哭天喊地起来。
“我的奇奇呀,生下来都没有四斤重。长得跟豆芽菜一样,他身体不好胆子小,怎么会打人,都是冤枉的呀。”
宁小北靠在宁建国怀里,转头望了望身前这个至少有一百五十斤的“豆芽菜”,无话可说。
“民警同志,来,抽根烟。”
马志国毕竟是生意人,进来之后先从衣兜里掏出一包“软中华”,在办公室里派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之后,尴尬地把烟又塞了回去。
“宁建国,又是侬,侬为啥要冤枉我儿子。侬抢了我家房子就算了,连小孩都不放过啊?”
刘美芳唱了半天,发现没有听众,一步窜到宁建国面前,准备来个恶人先告状。
“这位女同志,请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儿子伙同不良青少年要抢劫人家小同学,人证物证确凿。至于他有没有打人,还要再确认一下,没人冤枉你儿子。”
刚才看了宁小北作业的民警拧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