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晚了,天又冷你们要去哪里啊。”
范侠着急问道。
今天布置的作业有一道数学大题他不会写,还准备一起做作业的时候问问宁小北解题思路呢。
“建德里房子太老了,我怕天一冷,老宅的水管会冻住。我和小北回去看看奶奶,帮她把热水烧好,把水管包好就回来。脏的碗你们就别管了,放着等我回来洗就行,你们回家吧。”
宁建国说着打开门,一股冷风从门外席卷了进来,冻得人浑身一个激灵。宁小北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围巾怎么都不好好戴着呢,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回头冻病了哪能办。”
宁建国“婆婆妈妈”的本性在次发作,把宁小北的黄色羊毛围巾给解了下来,重新给他戴上。
这条羊毛围巾是楼下王阿姨送的,这还是宁小北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收到来自女性长辈的手工毛织品。
王阿姨人美手巧,入冬之前给常乐蕴,宁小北和范侠各自打了一条围脖,颜色分别是红、黄、绿。
三个人要是不一起出现还好,一起出现那就是一座红绿灯。
父子两终于穿戴好了,刚要往楼下走去,只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响亮的耳光声。
接着就是一句撕心裂肺的“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为了答谢读者们的深情厚爱,我决定暂时把原来的周末双更改为日日双更。争取每天日个万吧!
拿摩温:沪语,英文NO.1的转译,就是旧社会外国资本家厂子里的中国工头。
沪剧《星星之火》根据《包身工》改编,剧中十多岁的纺织女工小珍子被东洋婆和拿摩温活活打死。
第30章家暴现场二更
筒子楼的小广场上,只有一盏半明不暗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
路灯下,一家三口正在互相扯来扯去,地上倒伏着一部粉红色的自行车。
夫妻双方指着对方的鼻子用最难听的语言问候对方,一个小女孩站在他们中间,无措地望着左右两边的大人,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常伟强,侬给我滚!阿拉已经离婚了,侬没有资格来找我。”
王伊红一手捂住脸,一手指着那男人骂道,“侬这个枪毙鬼,杀千刀的,老天爷就应该把侬劈死!侬滚,滚!”
“王伊红,就算离了婚我也是乐乐的爸爸。侬想甩掉我,门都没有!”
叫做“常伟强”的男人看起来还算斯文白净,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钱,我是不会走的。快点把钱交出来。听到没有!”
“爸爸,妈妈,别吵了,呜呜呜……”
穿着单薄校服的常乐蕴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放声大哭。
今天天气实在太冷风又大,她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推车回家,就在学校门卫室打电话到妈妈的单位,让妈妈来接她。
她们母女俩刚顶着大风走进小区,还没来得及把自行车推到车棚里,突然一个人影从她们背后窜了出来,二话不说,一手拉住妈妈的头发。
妈妈往后一仰,院子里的灯光照在来人的脸上。常乐蕴一下子认出了他——是爸爸!
她们躲了那么那么久,连家都搬了,妈妈甚至把工作都停了,这个男人怎么还是追过来了?
还不等恐惧席卷常乐蕴小小的身躯,常伟强把王伊红推到在电线杆子上,然后一个重重地耳光甩了过去。
“贱|货!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就是这么一个巴掌,把全楼的人都惊动了。
“哎呦,大冷的天,怎么吵成这个样子。哎,这个男人是不是220姓王的那个女人的老公啊。”
再冷的天气也无法阻挡想要在第一现场围观八卦的上海人的决心,面对热腾腾出炉的情感纠葛大戏,整栋楼的阿姨妈妈,叔叔伯伯们都发挥出了“一不怕冷,二不怕饿”的精神,连吃到一半的晚饭也不顾上了,要么直接跑到楼下来围观,要么就趴在走廊阳台上看热闹。
“好像是她老公。不过听刚才的话,他们两个应该早就离婚了吧。”
张阿姨,田阿姨和胖阿姨三人站在一楼的楼道里,紧紧地靠在一起,给与彼此温暖。
这里背着风,比外头广场稍微暖和一点。就是前面围观的人太多了,害的她们不得不一直踮着脚,不然什么都看不到。
“钱?什么钱?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王伊红指着男人尖声喊道,“难道不应该是你每个月要付给女儿抚养费么?我们离婚都一年多了,抚养费呢?你给我乐乐一分钱么?逢年过节你给她买过新衣服,新文具么?你问我要钱,我还想要问你要钱呢!”
“哎呦,那么‘推板’(差劲)的男人啊。老婆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孩子还是自己的吧。怎么好这个样子的啦。”
邻居们议论纷纷。
“你特|码说什么呢?要不是你水性杨花,我会和你走到这一步么?你当然要给我钱,你要补偿我的损失!”
“放屁!明明是你赌·球,打麻将,‘飞苍蝇’,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那时候我妈生病住院急等着用钱。结果我回家一看存折,上面居然只剩下两毛钱!我没有办法,才会去找我们经理借钱的。结果你狗咬吕洞宾,还跑到我公司去打了人家一顿!常伟强,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混蛋,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家。你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乐乐没有你这种爸爸。滚!”
王伊红披头散发,她倔强地抬起头,扑簌簌地流下晶莹的泪珠。美人垂泪的一幕把周围的男性邻居看得只感觉心脏都跟着一起抽搐般的疼。
“阿红,阿红,过去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走投无路了。追债的人追到我们以前住的地方不算,还追到我老娘家里去了。阿红,你就当帮帮我吧。”
突然,常伟强双膝跪地,双手紧紧地拉住王伊红的裤脚管,丑态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