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只觉得好尴尬,她这是作弊了好吧,前世今生都活了三十多岁了,读了十来年的书,才说出这些话,哪好意思被爷爷这样夸。不过看自己爹娘显然没有谦虚的意思,还都跟着爷爷自得地笑了起来。
只有李氏心里酸酸的,她小儿子虽然也挣了大钱,但是经商怎么也没有读书人体面不是。不过周鑫显然是更喜欢跑生意,她也只能寄希望在刚出生不久的大孙子身上,发狠等孩子满了三岁就让小三儿教他认字,等大点也送去学堂。她就不信,她家孙子就比老二家的孩子差了,平平都是老周家的血脉,谁比谁高贵呢。
这一回回娘家周琳劝好了小三儿,还把弟弟送去了学堂,此行的目的也算超额完成了。只是,没想到,刚平了娘家的事,就听兰英嫂子说了一件事,顿时气得她火冒三丈,这福生才去镇上待了几天,就给她招了一个“情敌”上门?平日里看福生这么老实,难道自家后院也要起火了?
不过周琳是不会不给福生辩解的机会,就擅自给他定罪的,但是她下次福生给木枋送木雕的时候,她可要跟着去了。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妖精,敢在她碗里抢食。等见识过了,再让福生好好交代一下,视情节轻重,再决定他的“刑责”。
☆、第55章情敌(捉虫)
这天周琳刚从娘家回来,后边二胖家的媳妇王兰英就忽然上门了,进门就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几眼才说,“弟妹啊,那个,福生那个事儿,你知道了吗?”
顿时周琳就感觉不对劲儿了,看兰英嫂子这怜悯的眼神,吞吞吐吐的语气,明显是有事啊。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直觉就是男女那点事,赶紧就追问,“福生什么事?嫂子你就跟我直说吧!”
兰英看了看周琳的肚子,就先提醒了她一下,“你听了可别着急,你肚子还有个小的,说不定是村里哪个舌头长的瞎传的,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我就是觉得这事儿瞒着你也不好,毕竟村里都传开了,你早晚都得知道,早知道还有个准备。”
周琳摸了摸肚子,冷着脸镇定地说,“嫂子你就跟我说吧,我扛得住。自家男人的事情,我可不想最后一个才知道。”
看周琳一副端得住的样子,兰英也就直接说了,“也不知道是谁先说得,见你家福生在镇上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拉拉扯扯的,就说福生在外边有钱了,在镇上养了个小的。现在咱们这条街都传开了,有说福生要纳妾的,还有谁要休了你换个媳妇的。”
对于福生跟桃|色新闻扯上关系,周琳一开始是没有想到的。不过,她虽然相信福生,但毕竟无风不起浪。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得调查之后再发言。等福生后天去镇上,她一定要跟着去看看,看是何方神圣,敢窥视她的男人。
说来周琳也是佩服这传谣言的,福生在镇上看铺子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儿,她在家的时候还没听说什么呢。去了娘家两天,村里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并且经过几番添油加醋,跟最初的版本已经相去甚远了。
她第二天一出门就听到了几个婆子媳妇的议论,有说早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家里多收几斗粮食,都想弄个小的了。更何况福生开了这么大的木枋,怎么甘心守着周琳这么一个姿色平平的乡下姑娘。
周琳看了看说话的妇人,脸大如盆,上面还有星星点点不知道是因为生孩子还是被晒的褐色斑点,真像一个洒了芝麻的大油饼。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因为怀孕没有抹什么脂粉,但是十七岁的女孩子,正是花儿一样的年龄,不说大美女,小家碧玉也算得上吧。这叫姿色平平?那村里还真没几个不平平的了?
也许是周琳的脚步声太小,也许是几个人说得兴起,并没有一个人发现话里的主人公越来越近了,还自顾自说着。等一个妇人说到,周琳这几天都没有露面,听说是气得小产了,这孩子没保住,这回可不好说了,兴许外边的狐狸精就要进门了。
说她如何都无所谓,反正这些闲话怎么压不下来,等到过几天大家听腻了,再有新闻出来,就自然而然平息了。但是这一说到孩子周琳就忍无可忍了,要不是还得在村里住着,她真想上前大耳瓜子抽那女人一顿不可。
她越听越生气,直接大步走过去,冷冷地问,“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居然都没了。几个嫂子倒是对我家的事儿门儿清啊?感情是天天蹲在我家床底下呢?”
这些女人一看正主来了,那五个多月的肚子遮都遮不住,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我们也是听人说的......”“是啊,这可不是我们先说的,我是听......”“我也是,我是听xx说的......”说着这些女人也理直气壮起来,苍蝇不叮无缝蛋,怎么不说别人,就说她男人啊。管不住自己男人,就知道在她们面前厉害。不过终究是背后说人闲话被当事人发现了,也就无趣得散开了。
周琳扶着肚子愤愤地回家了,看到福生也没有好脸色,就连他陪着笑端了水来给她洗脚都不想搭理他。本来她想拒绝福生的帮助,不过她自己弯腰不方便,而且,凭啥他犯了错,反而可以躲清闲。这样想着,她就不停地找茬,指使他干活。
福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还以为媳妇是在娘家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问了几次没有问出结果,就只能变着法儿的献殷勤,想让媳妇开心起来。
几天没有跟媳妇亲近,晚上福生一上|床就挨挨蹭蹭的,拉着周琳的手就往下去,想让媳妇抚慰一下自己。但是周琳哪有这个心思,一把甩开他的手,背转身过去。做手活?想得美!就不怕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给他掰断了呢?
福生看媳妇这样冷淡,委屈地说,“媳妇,帮帮我吧,它想你想得紧,又肿又痛的,我难受......”
“我累了,你要想就自己弄去吧。”周琳实在不想搭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跟他说,“明天你去木枋送货也带着我吧,路掌柜就要嫁人了,怕是这几天就要关铺子了。趁她还在,我也给她添个箱,好歹咱铺子也托她的福才找到的。”给路掌柜添箱是顺便的,最重要的还是想见见小三的庐山真面目了,了解一下事实的真相。
既然媳妇没心情,福生也偃旗息鼓了,有了媳妇还自己弄就太没意思了。想着媳妇说的添箱的事儿,就问她,“媳妇,你要给路掌柜添什么?东西准备好了吗?”
周琳也是临时起意,自然没有事先准备,迟疑地说,“要不把我梳妆匣子里新置办的首饰挑一件送过去?”
媳妇的梳妆匣子里大多都是自己送的,福生有点不情愿,想了想就说,“路掌柜开了这些年铺子,眼光肯定不低,平常的首饰哪里入得了她的眼,送太贵重的又有点唐突。还不如把我新做的那根大红酸枝的并蒂莲簪子送给她,不轻不重,寓意好,样子也别致。”
看福生这样认真为自己考虑,周琳也觉得自己有点意气用事了,事情到底怎样,她还不知道,总不能现在就判了他的罪。这样想着她的心就松动了,翻过身,把手伸进福生亵裤里面动作起来......
第二天早上,福生牵了自家的牛出来,套上新做的架子上,又拿了被褥铺在上面,这才把周琳安置上去。然后又回屋把新做的物件放进木箱里,摆在后面,又拿布条捆了几道固定住,省得路上掉了。
到了木枋,周琳下了车就捧着一个小木匣子去了路掌柜那里。福生在镇上的事情,想必路掌柜是最清楚的。
进了脂粉铺,路掌柜正在把没处理掉的脂粉眉黛之类的东西收拢到一起,又标了更低的价格,放在门口显眼的地方。看着剩下这点东西,周琳问她,“路掌柜这两天是不是就要关门了?”
路掌柜见到周琳很是惊喜,“可不是,我打算今天把这些东西半卖半送的都处理了,晚上就把铺子关了呢。可巧你今天来了,要是晚一天,怕是就见不着了。”
周琳也觉得是挺巧的,不过惦记着福生的事情,也没多寒暄,先把手里的木匣子递了过去,“掌柜的大喜了,你成婚的时候我们也去不了,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根木头簪子就当我这个妹子给你添箱了。”
路掌柜打开一看,匣子里正是一根大红酸枝的木簪,精心雕出的并蒂莲栩栩如生,真是漂亮。这木料颜色稳重大气,正适合她的年龄,这添箱礼算是送到她心坎里了。虽然周琳自谦说是木头,但是这大红酸枝的料子可难得着呢,这么一根要买怕是至少得二两银子。因此,她虽然喜欢,但还是盖上匣子推了回去,“这太贵重了,我哪里敢收?”
“有什么贵重的,家里就是做这个的,不过就是些木料,能值几个钱。”大红酸枝虽然贵重,但是这点木料也贵不到哪儿去。周琳自然没有收回,塞到路掌柜怀里后,就开口问起了心里一直惦记着的事,“有个事想问下掌柜,我听说前阵子福生在木枋,经常有个未婚的小娘子来找她,这里面的事儿你清楚吗?”
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路掌柜了然,“你就是不问,我还打算跟你说说呢。那个小娘子是街尾卖羊汤的李老头儿家的,蒋师傅中午去他家喝了几次羊汤,她就看上眼了。然后天天不到中午就巴巴端了羊汤蒸饼过来,明眼人都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偏你家蒋师傅还当人家是体贴客人,每次都客气地接了羊汤,再拿钱给人家。”
说着路掌柜就笑起来了,这蒋师傅还真逗,弄得人家小娘子气得甩手就走了,他还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只知道喝汤。后来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也许怕了这热情的小娘子,后来两天就换了地方提早吃饭了。那小娘子也不灰心,也跟着换了时间端了羊汤来堵人,周围铺子的掌柜们都跟着看了几回热闹。等树林回来,福生回村之后,本以为没了后续,谁知道这事儿居然传回他们村里了。
“这就送了几次羊汤上门,就被人说成这样了?你不知道,我们村里都快传遍了,都说我都要快下堂,给新人让位了。”周琳苦笑,真是无妄之灾,就福生这憨厚的长相,寡言的性子,还能惹得人家十来岁的小娘子春|心萌动,真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不过,就算福生不解风情,不知道人家小娘子怀揣的什么心思,她也得亲眼会一会这个情敌。她想了想,就凑到路掌柜跟前说,“今儿个中午咱们也去喝个羊汤,我请你。”路掌柜当即领会了其中的深意,“那好,我就厚着脸皮赖你一顿饭了。”
本来福生往常送了货过来就回家了,但是今天媳妇也来了,一直跟路掌柜说话,他也只能在木枋里待着,等着媳妇回来再一起回家。
没想到快中午的时候,周琳是回了木枋,但还带着路掌柜一起。路掌柜想想接下来的事儿,看着福生就想笑,周琳瞥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说,“福生,我今儿个就跟路掌柜一起用饭了,你跟树林一起吃吧,不用等我了。”
被看得莫名其妙的福生,看着媳妇头也不回地跟路掌柜一起走了,只能在木枋继续待着,他早上吃了不少,这会儿也不饿。
周琳跟着路掌柜一路走到街尾,只见拐角处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店,门口破旧的牌子上写着“李记羊汤”,里面一个老头儿正盛了一碗羊汤,递给身边的小娘子。那说是十四五岁的小娘子,脸蛋肉嘟嘟的,看着倒还要小上一两岁。她接了羊汤就给门口那桌的客人送了过去,道了一声,“王叔,这是您的羊汤,请慢用。”
李娘子刚说完一抬头,就看到路掌柜和一个面生的年轻妇人走进来,赶紧上前招呼,“路掌柜来了?快进来,这还有个空座。”说着又热情地问周琳,“这位娘子是头一次来小店吧?我们店的羊汤可是卧牛镇头一份,保准您吃了一次还想下次,不信你问问路掌柜?”
周琳没有说话,还是路掌柜接过话头,“李娘子给我们来两碗羊汤,两个蒸饼。”说完又问周琳,“一个蒸饼你吃着够吗?葱花要不要?”她担心周琳怀着孩子,不知道一个蒸饼吃不吃得饱。
看着眼前这水嫩的小萝莉,一身轻薄的夏衣遮不住胸前的波涛汹涌,真是古代少见的童颜**,她这时也开始怀疑福生是不是真的无动于衷了,面对这么个尤|物,她都要心动了。周琳觉得别说一个蒸饼,就是什么都不吃她都饱了。
女人就是这样,情敌要是不如自己,就会鄙夷男人的眼光问题,要是比自己好,就更加心塞了。李娘子还看着她,等她回答呢,她就说,“一个就够了,葱花也能吃的。”
“好嘞,两个蒸饼,两碗羊汤,一碗放葱花,一碗不放,没有问题吧?”李娘子扬起笑脸看着两人。路掌柜也算是熟客了,喝羊汤不放葱花她自然记得。等路掌柜点了头,小娘子就轻快地走到李老头身边报备了。
羊汤端上来后,周琳喝了一口,不得不承认这味道实在是好,羊肉入口即烂,不见一丝腥膻,只觉鲜美无比,难怪福生老是喝他们家的羊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