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五个、六个。这小子忙着拿学位开公司,还没丢那手?”
那些观众都是些喜刺激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几个彪形大汉出现时,确实因着对方满身的煞气和故意找茬受惊了一下,后来秦宓就出现了。
穿一身白衬衣,干净斯文,缓慢走近拢了手掌点烟的人,突然一酒瓶子把人放倒在地。
剩余的人反应很快,并且有仇必报,绝不手软。众人想着这人怕是要栽了。结果却令人意外。这人长手长脚,身手矫健,动作极狠,一脚踹下去能让人站不起身,无论摸着什么都往人致命的地方砸,眼都不眨一下,多余的动作都没一个。一群人连他的身都近不了,还没怎么反击就一个个头破血流,在地翻滚。
太他妈强,太他妈狠了!
现在看清楚了,发现还是个帅哥呢。
一群年轻人都拿出手机对着他,甚至有人故意找角度要拍清正脸。下一刻便被桌上的小盆栽砸得手机落地,抱手哀嚎,也不知是流血了还是骨折了。
他的声音低沉。
“谁敢把它发出去,我让他在w市呆不下去。”
现场略微静了一静,众人都下意识垂下了手。
☆、第60章近与远
已是深夜十一点,覃乐桑在床上辗转难眠。因为放心不下猫,又爬起来看了一次。
早上的时候去给它喂食,见它瘫在地上痉挛抽搐,去碰它,便听见撕心裂肺的嘶哑叫声。它站不起来。怎么也站不起来。覃乐桑失了主张。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那根弦崩断了,不知如何是好,只余下哭的能力。
覃乐桑小时候很信神灵,覃妈妈给她买了个憨胖的陶瓷佛像,她特别喜欢,晚上一个人上楼梯间的小床睡觉,黑黢黢的空间里她总是把它两手抱在手心。上学的路上看见一只硕大灰蝶的尸体,因听老人说过,那是死去的人变的,于是就在旁边泥窝窝刨了个洞把死蝶埋了。那个时候,一颗幼稚的心怀了莫大的虔诚和敬畏。
现在回想起来,小乐桑很喜欢那些精怪的故事。她有一颗柔软的心,总是相信小动物的情感很丰富,并且比人更纯粹。
人的感情太复杂。
只怕又是一个无眠之夜。覃乐桑迎着窗帘透过的光坐在沙发上。
折耳猫睡得很安稳。但是以后的日子它会越来越辛苦。
突然门响了一下,她吓得一抖。
她扶着门站在里面,隔着一米的距离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微蹙了眉。“你做什么?”
他背着楼道上的灯光,覃乐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那双极亮的眼一瞬不落的看着她。
“我有话跟你说。”
覃乐桑不动,犹疑。
他便轻柔着语气,“我不碰你,我只跟你说几句话。出来好吗?”
她走出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这感觉很怪异,突然想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说话。被他忽悠了。
覃乐桑退后一步贴着身后的墙。
他的目光坦然而直接,盯着她丝毫不放。她微微避开,等着他开口。
他靠近了她,双手扶着墙缓慢上移到她耳边。这逾越的动作惹得她警惕心起,不悦的看向他。他回答,“我不碰你。”
这狡猾的本性,一点儿没变。覃乐桑冷脸忍受。
见她神情,秦宓已然没了把握。
她又留了长发,乌黑柔软的样子,很想偷偷去碰,却发现手掌上的血口污迹。应是刚才被碎玻璃瓶划的,他却不知道疼。
他的疼全在心上,见着她就没完没了。
“你恨我?”
对于他的问题,覃乐桑点头。
“你厌恶我?”
覃乐桑一直看着对面墙脚。沉默一瞬,再次点头。
秦宓艰难问出第三个问题。“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这一次覃乐桑沉默得太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将秦宓的心拽入更深的深渊。他等不及去听答案,或者说他害怕听到答案。六年前他就已经猜到那是什么选项。
这一生,唯一想要的一份感情,却总也拥有不了它。
他缓缓放下手,退开一步。从齿缝轻轻道。“你恨我,我又何尝不恨你。”
覃乐桑不说话。
她很清楚,秦宓恨她。六年前她固执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肯伴随他左右。他恨她自私。
而她同样恨他。他再未联系她,她亦不肯联系他,甚至选择日语,去日本留学,从未尝试靠近他所在的国家。
没有交流,两颗年轻的心,猜疑越来越盛。
时间让一段脆弱的感情陷入绝境。
“覃乐桑,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女人?”
那言语抽打在她的脸上。猛地瞪向他,“对,我是狠心,所以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愤慨的丢下这句话,想要转身走人,被他拽住手腕,欲要留住她,最终被她挣脱。借着楼道的灯光覃乐桑瞄见他下巴处的一抹青肿。
甩上门关死。疲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抱住头,已然不明白自己想怎样,想让他怎样。
他到底什么意思?还喜欢她吗?可是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