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马车不紧不慢的顺着队列停在了皇城门口,有宫人各自出来迎接。

车门开启,萧绥从车上一下来就迎上了无数道目光,近处有几位重臣已经做好了开口打招呼的准备,却见萧绥又回身过去,对着马车里伸出了手。

谁有这么大架子要静王亲手扶?

众人正疑惑,就见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搭上了静王的手掌,而后,一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俊俏小脸就露了出来。

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冬早给萧绥半抱着下了马车,两人的手紧紧牵着,走路也靠的很近,亲密的意思溢于言表。

众人随即全都了然,看来这就是静王身边那个被传言弄得神乎其技的小宠了。

谁也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能看见冬早,乍然一惊过后,立刻涌起了无数的兴趣,走在萧绥和冬早身后的很多人眼睛几乎直溜溜的盯着冬早瞧,就想从他的后背瞧出点花似的。

萧绥性子冷淡是众所皆知,有时候一早朝没一句话,下了早朝也偶尔只和陈起明一类的近臣议上几句。但是现在,所有人看见的萧绥却像是换了个性子,与那少年手拉手,时不时的偏头与他低声说话,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心情显然很好。

冬早则有些紧张。

“他们干什么都盯着我看?”冬早惶惑的猜测,“难道他们认出我是胖胖了吗?”

冬早的心扑通扑通跳,手紧紧的握住了萧绥的手不敢松开。

萧绥面不红心不跳的说:“他们看你,自然是因为你长得很好看啊,所以趁机多看几眼。”

一句话哄的冬早心花怒放,说话都结巴。

“真,真的吗?”冬早睁大眼睛,双颊绯红同喝了酒一样晕陶陶。

“当然是真的。”萧绥的指尖摸了摸冬早的手背,作安抚的动作,只要他想,萧绥说出来的话一向都可以很有说服力,“我们冬早这样的可爱好看,他们没见识过罢了。”

从前给其他鸟叫了三十年丑八怪的冬早的不自信虽然没有立刻消失,但是在萧绥这么日积月累的夸赞和鼓励下,冬早倒也不觉得自己丑了。

他笑眯眯又害羞低下头去,十分大度道:“那,那还是给他们看一下吧。”

“嗯。”萧绥抬头,环顾四周一圈,那些若有似无的目光立刻在这样的威压之下迅速收了回去。

冬早不介意自己被盯着看,他还介意呢。他的小宝贝,旁人都不许多看。

约莫走了两刻钟,七弯八拐走得冬早腿酸,视线里才出现了夜宴的现场,两排桌案顺着高处皇帝落座的地方延伸下来,以此按照着身份位阶的高低排列。

萧绥的位置自然是距离皇帝最近的。

冬早给萧绥带过去坐下,也就须臾的功夫,众人皆安静入座,皇帝也从屏风后面绕到了主位上。

今天夺人眼球的不只是冬早一个,此刻跟着皇帝一起落座的一位女子也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皇帝的位置边上往常都只安排一个太后的桌案,今天却是放了两个。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落座在太后身边,同太后说说笑笑模样很是亲密。

众人都疑惑不解她的身份时,冬早死死地盯住了她,而那女子回看过来时也是猛一怔。

那是阿湖呀。

冬早自然认得出,只是他不太懂对方怎么会作女子打扮。虽然阿湖的模样本就美艳阴柔,打扮成女子也半点儿瞧不出差错,但是冬早觉得男人就是男人,对此颇为不解。

而阿湖也愣住,是因为他也立刻感受出冬早周身的气息。虽然传出静王身边有了小宠的消息以后他也有过怀疑,但是上次见冬早的时候他距离化形还有一段距离,是以狐狸远没想到冬早现在就能以稳定的人形坐在不远处。

萧绥很快注意到冬早的目光,起初以为他是疑惑阿湖的身份,于是解释说,“那是皇帝即将封妃的女子。”

冬早唔了一声,目光继续落在阿湖和太后之间。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即使在阿湖没有和她说话的时候也十分热络的和阿湖交流,这个状态明显是不正常的。冬早知道,这恐怕是因为阿湖的狐媚之术了。

“我们狐狸呢,有个天生的本事,”狐狸坐在大树底下,对初有灵识的冬早这样说过,“但凡是我们有心魅惑的,自然都会喜欢我们。”

“怪不得我这么喜欢你呀。”冬早懵懂的说。

“才不是因为这个,”狐狸笑,洒脱道:“我才不会对人用这样的法术,那是坏狐狸才会做的事情。”

离开回忆,冬早疑惑又难过的看着此时已经转头过去和太后说笑的狐狸:那阿湖已经成了坏狐狸了吗?

不过此番思虑落在萧绥眼里是另一番滋味,他还没忘了冬早是一只颜鸟来的。

“她长得很好看?”萧绥猛的贴脸凑到冬早耳侧,语气意味不明的低声问道。

“嗯,嗯,”冬早给他乍一问,语气踌躇但很真诚的回答,“是很好看呀。”

胖胖从不说假话。

第49章

“不要再看我了。”狐狸的声音忽然传进冬早的脑海中。

冬早愣神,继而又听见,“萧绥是个很聪明的人,你再看我就会露出破绽来,现在和我牵扯上关系对你没有好处。”

冬早的视线里,狐狸依旧在和太后浅笑说话,但是在他脑海中出现的也的确是阿湖的声音没有错。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冬早还是很听话的将目光收了回来不敢再看。

与此同时,萧绥的手绕到了冬早的腰上,从侧边紧搂住冬早,语气低沉带着铺天盖地的酸气,“不许再看她了!”

冬早很多时候的懵懂其实常常让萧绥有隐约的担心。正因为小土包子冬早见识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习惯于全盘掌握事物的萧绥在冬早这边却时常感觉碰壁。他偶尔,譬如现在就忍不住会想,如果冬早看见了更广阔的天地以后,眼里见着了别人,会不会转头觉得对方好呢?

这也是萧绥虽然觉得占有了冬早是个有些欺负他单纯的行为,但是也觉得这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

“哎呦,”冬早给萧绥勒住,脑袋一偏就蹭到了他灼热的呼吸,冬早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危险,连忙说:“我不看了不看了。”

萧绥的眸光垂落在冬早的脸上,视线与他相对,执著地在里头寻找冬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