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宋莺时和怀絮基本已经摊牌大半。
和陈如会面之前,宋莺时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宋铭的母亲,提出要见她和宋铭。
怀絮则在和李亦凝询问傅树近况,她知道傅树好过不到哪儿去,不过没怎么关注过傅树的丑闻,直接问圈内人更明朗。
根据李亦凝的说法,这些日子里,各种工作室手里都是傅树的料,公司替他遮掩都遮不过来。而且,听说还有更大的料没爆出来。
他刚成了新晋影帝风头正盛,反倒成了坏事,营销号趴他身上吸血,路人则通过丑闻认识他,眼见着名声大坏,前途堪忧。
“但有公司替他兜着,躲躲风头,过一两年说不准还能低调复出。男艺人么,过阵子就没人记得了。”
李亦凝最后一句带着嘲讽。
宋莺时正好挂掉电话,听到最后,笑道:
“他起不来了。”
她言语笃定。
怀絮挑眉:“你也动手了?”
什么叫也?
宋莺时摸着下巴:“你对他做了什么对吧?怎么做的?说来听听?”
陈如的身影出现在路口,怀絮和宋莺时顺着道路向前迎。
怀絮转了转脖子,手揉了下侧颈,瞥了眼装糊涂的宋莺时,轻笑道:
“在无可码头时你来找我,不就看到了吗。”
录制生旅时,怀絮跟贾毅说完话后,在转角遇到了宋莺时。当时两人一齐往回走,没有挑明。
听怀絮这样说,宋莺时跟着摊牌:
“所以真是贾毅?”
“嗯。”
“能这么听你话,看来他缺德事没少做。傅树估计也要猜到了吧?他不笨。”
“他比宋铭和郑奇逸特殊些。”
怀絮顺着宋莺时的话想起傅树的异常。傅树若有所指的遗言已经解开,但怀絮至今不知,为何上辈子独独他能记得宋莺时。
身边,宋莺时看了眼似在回忆的怀絮,冷哼:
“他哪里特殊?怀老师展开说说?”
都是狗男主,傅树在怀絮这还有特殊待遇?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瞳仁水亮,一副要个说法的模样。
怀絮失声一笑:“你想哪儿去了。”
她正要说话,见陈如就在四五步外了,转而道:
“展开的话要说的太多了,回去慢慢说?”
两个人是该好好谈一谈了。
她们出门时就带好了行李,没有再回原本的酒店,挑了个就近的落脚。
陈如去机场接下午要到的宋铭母子,套房客厅中,宋莺时和怀絮面对面坐着。
坐下前,怀絮开了瓶冰箱里的起泡酒,倒进冰过的、再加了冰块的玻璃杯里。
她动作流畅,看起来像做过无数次,和宋莺时知道的那个滴酒不沾的怀絮一点都不一样。
此时,宋莺时看着被推到面前的杯子:“不保护嗓子了?”
“今天不。”
怀絮喝了口酒,手间转着玻璃杯,轻缓道:
“酒精有利于放松,喝点吧。我们要从哪儿开始说起?”
宋莺时于是也喝了口酒,有点甜,对她来说就像汽水,但确实让面对坦白局的她放松了些。
决定了要说,宋莺时便不犹豫。她百度了“穿书”的定义,把手机给怀絮。
她直言道:“先前,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情况。但今天看来,我从前就在这个世界。”
顺着这句话,宋莺时把她所知道的这本书的情况告诉怀絮,全盘托出。
怀絮看完手机上的释义,再仔细听完宋莺时的话,沉吟道:“所以,你才了解宋铭、郑奇逸和傅树。”
也正因为如此,宋莺时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可以说出宋铭日后的行事轨迹。因为对宋莺时来说,怀絮的上一世的前半生,统统写在书里。
宋莺时道:“是的,但你和书里不同。从第一次见面时你的性格就不太一样,到后来变化更大。”
怀絮曲指轻叩玻璃杯:“因为,在我和你见面前,我就开始了重生。”
宋莺时扬眉。
她自己是穿书,对怀絮是重生并不意外,事实上她也有所猜测,可“开始重生”是怎么个说法?
怀絮的声音经过酒水浸润,愈发甘冽:
“参加选秀面试前一晚,我自杀未遂。当时没觉得,现在回想,从那时候我的性格就发生了变化。”
“之后,每打压一次他们三人,我的记忆就会回来一部分。直到我们在傅树面前接吻那次,我的重生算是基本完成。”
宋莺时思绪急转:“怪不得你一开始学东西就那么快,后来更是……什么叫基本完成?”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细节不清晰。”怀絮推算道,“我认为,是因为宋铭和傅树还不够倒霉。”
宋莺时凝神。她大概理解了,怀絮的重生相当于一个收集任务,集齐了三个狗男主的痛苦后兑换彻底重生。但因为宋铭和傅树这两个板块完成不够彻底,这份大体完成的重生还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怀絮继而道:“而且,在郑奇逸病倒前,我们没有获得过中学记忆。看来想获得后者,必须满足前者。”
那还说什么?
眼见着郑奇逸已经挖空不用再理会,现在傅树和宋铭还能出货,宋莺时断然道:
“傅树底蕴厚,离彻底完蛋还要一点时间,但宋铭容易。”
怀絮唇上沾酒,慢条斯理地、没什么诚意地问:
“那是你侄子,方便吗?”
宋莺时慢吞吞看她眼,笑了下:
“自作孽不可活,宋家这棵树再大也怕枯枝。清理门户罢了。”
如果她在意,就不会在坦白局前就让宋铭过来了。现在她需要考虑的是,用什么手段来达成目的。
宋莺时思绪刚起,就听怀絮骤然问:
“你说你是穿书,那么身上是不是还有个什么系统?”
宋莺时抬头:“嗯?”
怀絮摇了摇她的手机,:“他们说到穿书都提到了系统。另外,你日常的那些行为也需要一个解释吧?”
宋莺时刚刚还真忘了提这茬。之前她发觉自己的身世和系统说的不一样,立刻去找系统,但系统开始装死。要不是生命值还在脑海中闪烁,宋莺时还以为它无地自容连夜自我卸载了。
她没有隐瞒:“是有。”
怀絮饶有兴致道:“它让你做什么?”
“做一些跟你有关的任务,不做就会死。”
怀絮的神情陡然收敛,眉蹙起时面容有几分冷意。
宋莺时忙道:“不过现在系统已经不足为惧,我发现了做任务的好点子,只用再来几次我以后都不用做任务了。”
怀絮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像被揪了尾巴的猫:
“所以是什么?”
“……”
宋莺时脸一热,含糊道:
“没什么,嗯,下次跟你说吧。”
怀絮眸带思索,手中酒杯里冰块相撞。她一向敏锐洞察,宋莺时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能循着线索猜到答案,让自己当场社死。
好在紧接着,门铃响起,两人同时看去。
陈如把她们想见的人接来了。
时隔多日见到宋铭,他垂头跟在母亲后面,衣衫整齐体面,但颓废感难以遮掩,一眼就能看出生活的不如意。
但当他看到怀絮时,神情仍有一丝微动,在宋莺时眼风扫过去前重新低下头去。
宋莺时看在眼里,没有理会他,转而邀请宋铭母亲去了一旁的小书房,将客厅留给怀絮和宋铭。
宋铭母亲跟在宋莺时身后,转身关门时和六神无主的宋铭对视。她最后用眼神警告儿子不要犯浑,将门闭紧,转而面朝宋莺时,笑着说:
“小十,还没恭喜你呢,眼看着你要成功出道了?我提前弄了张总决赛的票,准备到时候亲眼见证我们宋家的女儿出道呢。”
论钻营,宋铭母亲的确是一把好手,且不让人生厌。宋莺时对她没什么反感的情绪,可她有一个拎不清的儿子。
宋莺时一丝笑意也无,艳丽逼人,浑身俱是压迫感:
“我记得,你不止宋铭这一个儿子。”
宋铭母亲笑容一滞。她还有一个在上高中的小儿子,宋莺时让她把宋铭带来,却不问宋铭……